老沈氏慈愛地看着他們道:“六郎說得不錯,他們在外奔波辛苦,咱們在家也沒閑着呀。若不是女子不能抛頭露面,我年輕的時候早就出去闖蕩了。”
一番話說得幾個人都大笑起來。
于敏惠樂道:“祖母您不知道,三郎他也曾跟我說過類似的話,跟六郎說得一個意思。真不愧是親兄弟,說的話都一絲兒不差。”
“這樣才對,這才像我孫子說的話。”老沈氏道。
“可不是,都是祖母您教得好,我才能有今天的福氣。”于敏惠說笑道。
“娶了你又何嘗不是他的福氣。”老沈氏真誠地說道。
“祖母說得不錯,惠惠的确是我的福氣。”裴珲寵溺地看着于敏惠。
于敏惠聽了,害羞地低下了頭。
幾人一起忙完院子裡的活計,老沈氏就張羅着做飯去了,雙卿則把自己這段日子畫的畫拿出來給裴琅看。
“卿卿太厲害了,”裴琅由衷地贊賞道“畫得真好。”
“可我總畫不像。”雙卿發愁道,“我畫出來都是扁扁平平的,不像六哥你,畫出來都是活生生的。”
裴琅一聽就明白症結在哪裡了,他鋪開一張畫紙,沖她道:“來,我教你怎麼畫。”
雙卿忙跑過去認真學起來。
第一場考試成績出來已經是五天後了。裴琅和于敏中都榜上有名,但令人驚訝的是,裴琅的名次居然比于敏中高!
裴琅自己都不敢置信,甚至以為考官們搞錯了。他自己的名次就不是很靠前,于敏中竟然還在他後面?
于敏中更是不能接受,一張臉氣成了豬肝色,他實在無法相信自己居然不如裴琅,何況考試前他才嘲笑過裴琅的水平,如今這成績不是在打他的臉麼。
于漢翔同樣感到吃驚,不過與他們隻知猜測議論不同,他火速派人去了縣衙,把名次排在于敏中之前的人的試卷都謄抄了一份。
等于敏中被叫到書房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正在閱覽試卷的于漢翔。
“祖父。”于敏中向他問安。
于漢翔嗯了一聲,繼續看手裡的試卷。
于敏中耐心等了一會兒,終于忍不住道:“祖父,這太奇怪了。”
“哪裡怪?”于漢翔擡頭看着他,“知道你為何名次這麼低麼?”
“孫兒不知。”于敏中語氣裡含着怨氣。
“哼!”于漢翔重重地哼了一聲,道,“平日裡叫你把書多讀幾遍,多寫幾遍,你不聽。總仗着自個兒聰明,讀上三五遍就放下了,如今可吃了大虧了。”
于敏中不服氣道:“我讀三五遍就背熟了,根本無需再讀,像裴琅那般愚笨的才——”
“你快别提人家了!”于漢翔拍了拍桌子,微怒道:“我教你們的時候就看出來了,那孩子雖說資質平凡卻勝在踏實,肯下功夫!他能把每篇文章都讀上一百二十遍,寫上一百二十遍,你能麼?”
“那是他笨!”于敏中聽他說自己不如裴琅,惱羞成怒道。
“就你聰明?”于漢翔氣笑了,“你聰明怎麼寫不對!一篇文章默寫錯了兩個字,這就是你聰明的成果?”
說着便把他的試卷甩給了他。
于敏中撿起來看了一遍,發現确實寫錯了兩個字,難怪他的名次會這麼低了。他又把裴琅的卷子翻出來看了看,默寫部分的确堪稱完美,隻是後面的詩寫得不大好。
“明白了麼?”于漢翔冷聲道。
于敏中低頭不語。
“眼高手低說得就是你。”于漢翔道,“會背了不一定會寫,你平時若能把每篇文章多寫上幾遍,又豈會犯這麼可笑的錯誤?偏偏你沒耐心,也不肯吃這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