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敏中更加哀怨了。
裴琅笑了一會兒後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便不懷好意地問道:“你侍妾懷孕了,所以——”
于敏中默默等着他的下文。
“你真和她們睡了?”
“廢話!”于敏中瞪他。
裴琅又大笑起來。十三四歲的于敏中和他三四十歲的侍妾,怎麼想怎麼滑稽。
于敏中立馬就猜到了裴琅在笑什麼,不禁很是羞惱,正欲發作間卻忽地換了一副神情,湊到他面前說道:“我知道六郎在笑什麼,隻是男女敦倫乃人之大義,本沒什麼可說的。”
他挑了挑眉毛,接着道:“要我看呐,這男女之愛不過是為了繁衍子息,雖說天經地義,實乃庸俗之極。因此若論愛之至誠者,非同性莫屬。”
“譬如我與我那侍妾不過是床笫之交,委實沒有什麼情分。哪裡比得上我與六郎你同窗數載,日日相伴的情誼呢。”
說罷還故意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
裴琅惡寒,帶着一身雞皮疙瘩走了。
于敏中在他身後得意地揚了揚嘴角。
晌午時分,于家的管家來到了學堂。
“小的奉了老太爺的命,來找裴公子商量件事兒。”管家作揖道。
“老大人有何事?”裴琅問他。
“是這樣,老太爺得知大小姐有喜很是高興,便想把全家人都叫到一塊兒,請裴公子……”管家偷偷瞟了一眼裴琅的臉色,才小心地賠笑道:“請裴公子給畫上一張像,好留作紀念。不知裴公子意下如何?”
全家福?裴琅心道這可比上回的單人像複雜多了,于漢翔還真信任他。
他謹慎地問道:“不知老大人打算讓畫幾人?是隻有宗家這一支兒呢,還是分家也有?”
“就宗家一支兒。”管家連忙回道:“老太爺說了,分家隻讓畫振老爺和振老夫人,旁的都不必來。”
原來是于振母子啊,裴琅記得老沈氏還跟他們有些交情,便答應了下來。
管家大喜,連連感謝道:“多謝裴公子!”
“應該的。”裴琅道。
“不知裴公子可還有何吩咐?”管家躬了躬身,道:“若是沒有,小的就先回府複命去了,屆時再來告知您作畫的日子。”
裴琅扶他起來道:“我沒什麼事,你且回罷,記得定好日子告訴我一聲就成。”
“這是自然,小的先去了。”管家說完便退下了。
于漢翔定的日子是臘月二十八,管家早早地便過來告知了,并把名單也拿了過來,叫他提前預備一下。
裴琅接過名單一看,竟然有十幾人之多!大姑娘小媳婦都在上面,跟他之前預想的隻有男丁和主母們截然不同。
他心裡叫苦,前些日子預備的畫布完全不能用了,還得重新訂做一張更大的,否則根本容不下這麼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