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瑞安的生日在消毒水氣味中悄然到來。

窗外，夕陽将療養院的白牆染成橘紅色，像是一塊被烤得微焦的面包。

瑞安靠在枕頭上，瘦削的手指輕輕摩挲着《哈利波特與死亡聖器》的封皮。

他剛剛讀完最後一頁，合上書時，心裡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生日快樂，瑞安。”

他對自己輕聲說，聲音在空蕩蕩的病房裡顯得格外孤單。

天色漸漸暗下來，護士已經來過了晚間查房，給他送來了藥片和一杯溫水。

瑞安吞下藥片，感覺它們像往常一樣卡在喉嚨裡，苦澀的味道蔓延開來。

他關掉床頭燈，在黑暗中睜着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疲憊終于戰勝了疼痛，瑞安的眼皮越來越沉。

夢境是片灰霧彌漫的空地。

瑞安低頭看了看自己，還是那副病恹恹的模樣，瘦削的手腕上留着留置針的膠布痕迹。

他皺了皺眉，這種連夢裡都逃不開病體的感覺實在令人厭煩。

“這什麼怪夢，連把椅子都沒有？”

帶笑的聲音從霧中傳來。

瑞安轉頭，看見個紅發青年正蹲在地上研究一株根本不存在的植物。

那人穿着古怪的拼色長袍，左耳似乎有些異樣，但霧氣太濃看不真切。

“你看得見我？”

青年拍拍膝蓋站起來：“太好了，我正愁沒人搭話，最近其他人看我的眼神都像在看易碎品，煩死了。”

瑞安下意識後退半步。

“别緊張。”青年露出個燦爛的笑容：“喬治，你呢？”

“瑞安。”

他簡短地回答，沒報姓氏。

霧氣在兩人之間流動，喬治從口袋裡摸出顆青蘋果糖：“吃糖嗎？最後一顆了。”

“不用。”

瑞安注意到糖紙上印着些模糊的字迹，但沒看清内容。

“你耳朵怎麼了？”瑞安随口問道。

喬治的笑容僵了半秒：“小時候被狗咬的。”

謊話。

瑞安在療養院見過太多掩飾疼痛的笑容，但他懶得拆穿。

“你呢？”喬治收起糖果：“怎麼瘦得像根火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