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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代言人官宣隻剩下兩周。為配合何嶼的拍攝日程以及氣候狀況,活動選在廣州東方文華酒店,同步新品發售。利希斯品牌原本定下的活動場地在上海,但因方華異常強勢,不接受除廣州之外的一切其他地點,品牌方隻得讓步。這意味着原定在上海亮相的一系列高端珠寶和新品系列,均需要專機運送至廣州。
原定上海活動公司亦全員駐紮廣州,成本提升已成必然。伊林已能夠想象公司财務對追加預算盤根問底,品牌VP質疑傳播組完全搞不定代言人,CMO要求測算活動地點偏移所産生的冗餘費用……盡管如此,伊林内心對何嶼團隊依舊沒有怨言。活動場地的妥協能讓她有更大籌碼去談追加合作。方華對利希斯的強勢是為了保護何嶼的拍攝進度不受影響,CMO要求的追加拍攝可以延至年後。《風起》拍攝期是四個月,何嶼戲份集中在前三個月拍完。12月開拍,春節在2月13日,年後何嶼的時間應該充裕一些。
官宣項目線上會議結束,已是中午十二點半。宅子裡換了專業廚師,在她在庭院工作時,為她送來自制冰飲。合上電腦,伊林從敞開的廚房窗戶聞到食物香氣。她朝窗内望去,廚師正在将成品擺盤。
回到餐廳,一人份的精美菜系已備好。伊林坐下看着一個又一個小餐盤,覺得新奇,跟廚師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來。這些菜系都是這位名叫張新和的年輕廚師自己琢磨的,是将日式與粵系菜做了實驗性融合。伊林聽着他介紹菜品,一邊嘗試着。雖然口味的确陌生,但味道都着實不錯。
美味食物入口,諸多煩心事項皆可緩解。伊林用心品嘗着。何嶼中午并不會回來,這位張姓廚師卻依然為她一人備好餐食。伊林忽然有一種擔心,介入何嶼生活的時間越長,她被“慣壞”的機率越大。而當有一天何嶼不再需要她,她還能從這種極端舒适的生活裡毫發無損,脫身而出嗎?
用好午餐,張新和将備好的晚餐放進冰箱,提醒伊林這些均為冷餐,蓋好的琺琅鍋裡有海鮮粥,晚餐時開火熱一下即可。餐食處理說明好之後,廚師也沒有多做停留。雖然在餐廳相談甚歡,但伊林明白,這也不過是他的一份工作。餐後有家政來收拾餐桌,伊林回到庭院裡再度打開電腦。她将手頭的何嶼素材全部看了一遍,挑選出一些能夠組合成篇的鏡頭來做好标記,根據素材組合新的故事線。
忙完邊角素材篩選與重組,電腦時間顯示已過4點。緊接着又是代言人追加合作方案的内部方向會。伊林與團隊商讨出幾個方向,交代葉朗brief給agency進行創意拓展。
一整天的工作忙完,已是夕陽西下。獨自用完晚餐,伊林坐在庭院裡看日落。橘色光芒籠罩着遠方植物叢,被橘色光芒層層浸染,像貓的絨毛,層層疊疊,暖融融。夕陽是一團燃燒的火,将原本的藍色天空燒成橘紅。荒草幹燥的味道萦繞空中,是黃昏特有的,如隐身異國村落般的惬意。
已有多長時間,她不曾放松自己,浸入世界慷慨無私的美?這份工作,這份給予豐厚報酬并将她釘死在網絡上的工作,究竟是給了她所有,還是奪走一切?
落日之境隻持續不到半小時,世界慢慢沉入黑暗。扣合在庭院木桌上的手機屏幕亮起,伊林将它反過來看,是來自何嶼的新信息。
「睡得好嗎,新廚師的菜系是否合你口味?」
伊林不禁微笑。在他忙碌又十分透支的拍攝日程裡,他竟然還有閑心來在意李伊林的飲食起居。
「睡得很好。味道不錯。」她簡短回複他。「你呢,拍攝一切順利?」
「還有一些戲份想換種表現,估計收工要推遲。」
伊林想了想,回複他「我會等你。」
「好。」
在這之後,何嶼并無更多回複,應該是又去忙碌。伊林回到客廳看了會兒小說,再度打開電腦,準備完成今天的2000字。
沉浸入寫作中,時間過得很快。無知無覺中,迎來庭院大門被開啟的聲音。伊林反射性去看牆上鐘表,已接近淩晨。
何嶼推門進來,伊林才發現,他的頭發被剪短了些。臉上妝容尚未卸去,像個剛滿20歲的大學生。
“伊林。”在玄關,他對她微笑。
李伊林站起來,在他脫掉鞋子的時候走到他面前仔細去看。
“你看起來……好年輕。”她抑制着伸手去觸摸他的沖動。
“妝造的關系。”何嶼像是看透了李伊林。他擡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臉頰邊上。“這幾天的戲份是林其衛大學期間。”
伊林輕撫着他的面頰與耳後。她看着何嶼像隻貓一樣閉上眼睛。他的睫毛很長,皮膚細膩。他安靜在她的手掌心裡,讓人想索取更多。
她強迫自己停止動作,對于并非戀愛關系的人來說,這樣實在太過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