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她輕輕對他說。
*
次日清晨,何嶼在陽光中醒來。伊林側躺在他身邊,眼睫眨動着,安靜依偎着他。
“伊林,早安。”他用喑啞磁性的聲音,親昵喚着她。情不自禁地,他用手撫摸她柔軟濃密的頭發。
察覺戀人醒來,伊林擡起頭對他微笑。“早安。”她親他一口,坐起身來,将床頭備好的檸檬水遞給他。
何嶼喝一口水,再抱抱伊林,起身去沖澡。伊林已經洗漱過,她躺在床上拿起手邊書閑散看着,不想起來。
水聲很快停止。從浴室出來,穿着暗藍色真絲浴袍的漂亮男子回到床上,将戀人壓在身下随意親吻。伊林被他親得喘不過氣,輕輕咬他一下把他推開,又被戀人纏着耳鬓厮磨。
察覺到他身體部位的變化,伊林從枕頭下摸出方形小包裝輕輕撕開,起身壓下他,解開腰帶,為他戴上。
這是第一次,伊林在晨光中與戀人親昵。沒有需索,不再急迫,是一種歸屬彼此的安定、滿足。他擡起頭,深深看入她的雙眼,允許她的居高臨下。
在金黃色的柔和光線裡,他們緩慢溫柔的彼此融合着。伊林覺得,身體裡所有不安的空虛,此刻都已被填滿。何嶼覺得,他曾經精疲力竭的找尋,終于有了終點。
他被毫無保留的接納了。
身體如同樂章,優美舒緩。他想讓她快樂。她想給他一切。愛是賜予,更是獲得。語言印刻在身心契合的律動裡,随着漲潮般的舒爽,延伸至皮膚覆蓋之下的所有感受。像海水,像森林,又像太陽。
他跟随本能,為她帶去更劇烈的感受。愛使她快樂。此時的她,不再把他當作另一個世界裡的人。那些賦予他身份地位的身外之物已不複存在。他放開自己,渴望着她。她再一次與他身心相融。
到達之後,一身薄汗的他們擁抱着、親吻着,享受身體的餘韻。但他們依舊沒有共浴。
伊林發現,在床鋪之外的其他時間裡,何嶼似乎并不想讓她全部看盡。這是她發現的,獨屬于戀人的又一個可愛之處——雖然早已脫離家族,但他的體面與老派,已經深入骨髓,無法剝離。
換好家居服,何嶼牽着伊林下樓去。“給你做早餐。”他本想讓她坐在庭院裡等食物準備好,但伊林卻跟着他進了廚房。“給你打下手。”她隻是找理由與他粘在一起。
何嶼親她一口,從冰箱裡拿出食材,挑出一些交由她處理。伊林雖算不上熟練,但好歹也算得上是個幫手。何嶼看着她認真打雞蛋、清洗蔬菜、切開檸檬,總是忍不住去親親她。伊林由着他親。
這樣親密柔和的晨間陽光,在她心間搭起一座如鑽石般透明堅硬的陽光房,它永不坍塌。
做好早午餐,兩個人在庭院裡為對方擺盤,再坐下來互相投喂。
是宛若春天的天氣。兩個人邊吃邊聊,說得都是無聊小事,伊林卻總是微笑出聲。他們的餐桌上沒有手機,談話間亦不涉及網絡瑣事。一種遠離焦慮的豐富滿足包裹着她,這種感覺惬意,陌生,稀少,珍貴。
吃好早餐,何嶼遞給伊林旅行袋,與她一起上樓整理日常用品。“衣服不用帶太多,島上管家都有準備。”他對她說。
“好。”伊林應着他,拿起筆電,又放下來。她拿起帕蒂·史密斯的《奉獻·白日夢》放進夾層。
兩個人很快收拾好。司機已經等在庭院,何嶼在把行李袋放好後備廂後,卻給了司機一筆新年獎金,給他放了假。
“上車吧。”他坐進駕駛位,随意為戀人打開車門。
伊林坐進副駕,系好安全帶。“怎麼讓司機走了?”她問他。
“想與你獨處。”他看向她,伸手撫摸她的臉頰。
伊林微微閉上眼睛,享受着戀人手指的溫度。
“我也是。”她溫柔握住他的手,再親吻那修長指尖。
何嶼探過身來,與戀人交換一個吻。而後啟動車子。
他們去往另一個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