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實這回牙碰到了嘴唇,磕出來點血,嘴裡一股血腥味:“對不起,我不該帶邢如柯節奏。”
邢如柯點頭:“還有呢?”
“還有什麼啊?”
陳實要被他倆折磨瘋了:“你倆他媽玩我呢?好玩嗎?”
“剛剛你罵他,”邢如柯冷酷地指了指池躍,“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行了吧?”陳實要崩潰了,“放我走吧我他媽錯了行不行?”
池躍有些意外邢如柯會讓陳實給自己道歉,伸手拍拍他:“好啦邢小哥,放他走吧。”
邢如柯垂下眼,手一松,陳實便直接跪在了地上,捂着脖子咳了個驚天動地。
池躍率先向小樹林外走去,邢如柯慢慢跟在他身後,剛剛揍陳實的戾氣像是忽然被封印了一樣,乖乖斂了回去,任誰也看不出方才又威脅又扇巴掌的是他。
餘白在樹林外蹲守良久,險些報警,正無頭蒼蠅一樣原地打轉時看見他池哥終于出現了,頓時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撲了上來:“池哥你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池躍挑眉把他從身上拍下來:“平時怎麼沒看你這麼愛我?”
“主要還是因為你沒告訴我你的銀行卡密碼你死了我也沒法取錢——”
餘白的目光掃到後面出來的邢如柯,嘴裡喋喋不休的爛話瞬間被吞回了肚子裡。
“池哥啊,”他聲音有些顫抖,“你們在裡面幹什麼了?”
池躍被他問了個莫名其妙:“就......聊了幾句啊。”
“那為什麼你室友一臉剛殺完人的表情?”
“......”
“還是一邊殺人一邊思考如何抛屍那種。”
池躍皺眉,一巴掌拍在他後背上,像拎小雞仔一樣把人拎到邢如柯面前:“認識一下,這我朋友餘白。”
邢如柯冷漠的目光掃過餘白的臉,慢慢移向他搭在池躍腰間的爪子上。
然後皺了皺眉。
餘白腿一哆嗦,差點給邢如柯跪了。
“邢小哥是個很善良的人,”池躍說,“現在你們是朋友了。”
誰他媽要和他做朋友?
餘白幹笑着和邢如柯點點頭,借口一會兒還有課,撒丫子狂奔而去。
邢如柯看着他遠去的背影,表情終于緩和些許:“你朋友很活潑。”
是呗,簡直活潑過頭了。
池躍剛要伸手搭在邢如柯肩上,伸了一半後忽然意識到什麼,生硬地半路變成一個拍肩:“回寝室嗎?”
“回吧,”邢如柯說,“你書包呢?”
池躍這才想起來自己的包還在教室,有些抱歉地笑了下:“我書包在教室,你先回,我随後就到。”
待他接着抄完筆記收拾好書包回了宿舍時,就見宿舍中間那張公用桌上端端正正地擺了個盤子,盤子裡放着一堆紅彤彤的小番茄。
池躍幾乎是一瞬間便想到了是誰買的,心裡倏地一樂,把書包放下後故意道:“這誰家的田螺姑娘給準備了水果啊?”
邢如柯從衛生間走出來,瞪了他一眼,把洗好的叉子塞到他手裡:“吃。”
池躍發現自己室友的話越來越少了。
少而精簡,就像□□片裡人狠話不多的大佬,每次發言一句必不會超過五個字。
他支着下巴将小番茄塞到嘴裡,忽然道:“邢小哥,你今天打人了。”
邢如柯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是啊,打人了。”
“我第一次看你打人。”
其實不是第一次,池躍想,他還在視頻裡看過一次。
“所以?”
“所以我以為你會用硬漢那種打法,”池躍說,“沒想到你居然隻是扇他巴掌。”
邢如柯蹙着眉看他,無端覺得在他的話裡話外聽出了點遺憾的意味。
“他嘴欠,所以扇巴掌。”
“可是你雖然看着......有點距離感,”池躍斟酌着詞彙,最後選了個“距離感”,“但這是第一次動手吧,你們之前還有過節?”
邢如柯這次沒答話,反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池躍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卻在那眼神中讀出了一種頗為絕望的感覺。
“你真的想知道嗎?”
他聽見邢如柯這麼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