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出發植物園的日子,鑒于祝沈二人“優異”的表現,蕭雲清信守承諾将他們歸于二隊一起出發。
出發前按隊伍上車時,祝安逸總感覺有什麼人在盯着自己,回頭看隻能瞧見林鹫上車的側影。
“上來。”沈霜寒伸手攬住他的肩,輕輕一拽就将他扯上車,長臂一伸利落的關上門。
祝安逸吃痛的揉揉肩,朝裡頭挪位置,還不忘同沈霜寒拌嘴,自然錯過了林鹫回頭的眼神。
三隊車上,副駕駛的彭淇抱臂調笑地對林鹫道:“怎麼一個人都邀不過來?”
林鹫瞥了他一眼道:“先來後到沒辦法,那天要不是你跟二隊換班,進的就是我們隊了。”
彭淇樂笑了,指着自己詫異道:“這也怪我。”他彈指丢出一團根莖砸向林鹫,被人靈敏躲開。
就這樣三輛車慢慢悠悠的朝植物園駛去,祝安逸被夾在中間坐着,探頭往外看,肩怼了怼沈霜寒,懷念道:“這條路我們走過诶,突然想吃魚了。”
沈霜寒舔了舔虎牙,也想起了往事道:“包裡不是有魚丸?”
祝安逸背包裡除了簡單的生活用品,剩下的全是特意抽真空的熟食,包挂還帶了個小鐵鍋。
和另外兩小隊的幹脆面、壓縮餅幹、罐頭相比格外的奢侈,猶如在露營野餐一般。
突然前頭開車的宋厲眯了眯眼,問道:“林隊,有沒有感覺前面一閃一閃的?”
林讓眉頭緊皺道:“看到了,是那棵榕樹。”
宋厲不解道:“那麼高的地方還有人?閃動的頻率毫無規律啊。”
後座的祝安逸探出頭:“生還的可能性很低,我們路過時就有印象在閃了。”
“等一隊查看情況後聽老大吩咐吧,先按計劃行事。”林讓斷言道。
植物園的入口被不知名藤蔓纏繞成半拱形,它的後面就是粗壯逼人,迫人氣勢的望不見盡頭的絞殺榕。
像是不存在這個次元裡的生物,帶着無盡的荒誕感。
蔣崧澤忍不住顫聲道:“我們真的能将它摧毀嗎?”
沒有人敢應聲保證,都靜靜擡頭注視着這逆天生長的榕樹,心下畏懼。
片刻,隻聽見蕭雲清輕聲令下,三支隊伍有序分散開朝着目标場館前進,尋找幸存者。
二隊分配的是距入口最近的世界名花館,占地面積最廣但相較熱帶雨林、沙生、亞高山要安全得多,加上有天仙子變異者簡直是手到擒來不在話下。
以上就是二隊全體成員入館前的美好願景。
等林讓握上玻璃門,瞧見裡面的光景頓時怔住,裡頭數不盡的層層疊疊的鮮花簇擁成片,像是給館内鋪滿鮮花地毯,沒放過任何一寸。
光是看着就覺得一陣莫名窒息,仿佛全身毛孔都長出了鮮豔的花,一邊汲取養分一邊占據氧氣,徒留人掙紮而死。
“這怎麼進去?”祝安逸眉頭緊鎖看着裡面的花海,完全找不到下腳之處。
沈霜寒提議道:“從頂上的天窗進去?”
林讓聞言點頭,從背包裡取出破窗錘和繩索,蔣宋兩人作為踏闆用力将他甩上去,他在空中瞬發亮出虎爪,狠狠抓住外翹的裝飾,晃動中找準機會收腰伸腿便穩穩落在平坦的頂部。
用繩索将他們拉上後,幾人團團圍住天窗,在宋厲破窗前,衆人都十分靈性的捂住口鼻,祝沈二人尤其重視,早早就将防毒面罩帶好。
随着清脆的破裂聲,天窗破開口子,館内彌漫着肉眼可見的淡黃花粉順着洞口飄出。
敏感的貓狗鼻子和人鼻子紛紛别過頭,隻有同為植物系的楊沁雅伸手虛空抓了一把,将花粉捏在指間輕輕搓動,還傾下身伸手往館内撈。
倒挂時她清晰看見有枝深紅的玫瑰花瓣正一張一合誇張呼吸着,蠕動間發現了内裡的花蕊的部位顯露出一張人臉。
被拉回頂端後她偏頭大口呼吸幾下,喘着氣道:“不能下去隻能在空中救援。”
“沒辦法在花海裡行動,幸存者也幾乎沒有生還可能,但是有株疑似變異者,需要你們在外輔助我進去查看情況。”楊沁雅邊說邊帶好面罩穿好安全帶,等待他們擴展洞口将繩索系牢後扣上快挂。
林讓抓着她下降的繩索保證道:“一有危險我們就會拉你上來,一切安全為主。”其他人都紛紛點頭。
楊沁雅歪頭比了個OK,慢慢放松身體鑽下去。
“放繩。”
末尾的蔣崧澤一點點松開繩,楊沁雅緩慢降落至花海上方,她擡起左手,最前端的祝安逸将安全扣向左移動,等她放下手才不再移動。
此時楊沁雅落在一朵剛閉合的玫瑰花上方,緊盯着中間的花蕊,等花瓣依次展開露出裡面安詳的人臉時,她伸出手迅速變化出寬大的葉片拍下去。
被拍醒的人懵圈的睜開眼,混沌的眼睛緩慢聚焦,露出震驚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