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蕭承的鬧鐘準時響了,七點五十五分。
清晨的微光從窗簾縫隙鑽了進來。蕭承動了動身子,他不知道怎麼得渾身綿綿的。
他使了點勁,迷迷糊糊按了鬧鐘,卻覺得腰酸腿疼,等他反應過來時。
他和謝臨雙目相對。
“…”
蕭承愣了會兒神,腦袋裡迅速閃過昨夜片斷式的記憶。
昏黃的走廊上,他醉眼蒙眬地瞧着謝臨,聽着他了句說:“早點休息。”
他覺得不滿,扒拉着謝臨的領帶,總覺得什麼都不真切,他摸着眼前的幻象,無意識地喊了聲名字。
謝臨停頓了下,問:“誰?”
他小聲嘟囔了幾聲,謝臨似乎沒有聽清,側着身子朝着自己靠近,最後盯着自己看了一會兒。
他有些受不了謝臨的目光,說:“你…幹嘛?”
突然他覺得自己輕飄飄的,隻是定眼瞧着謝臨,他把自己抱了起來放在了床上,順便蓋好了被子。
在起身之際,蕭承卻拉着謝臨的領帶不丢。
兩個人的目光瞬間相交。
他指尖繞着他的領帶,用一種意味不明的目光望着他,謝臨喉結滾動了幾下,呼吸明顯急促起來。
“你——”
然後…自己把他衣服給扒了?
他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蕭承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結結巴巴地說:“謝…謝總。”
真的是酒精誤事。
謝臨眨了眨眼睛,似乎緩了口氣,神色不明地輕聲應了一句。
顯然,他也沒反應過來。
這種場面,他要說什麼?好久不見嗎…不太合适吧。說早上好,但這人如今是自己領導……現在又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蕭承組織了下語言,開了口說:“我…”
“腰還疼嗎?你昨晚…”
蕭承抱着枕頭,他隻覺得謝臨還不如不開口,他客氣又違心地說:“沒事,挺好。”
“你這麼多年——”
蕭承瞬間警鈴大作,現在叙舊可不是一個好時機。
幸而,叮叮叮的電話聲傳了進來。
謝臨瞧着手機的屏幕,他看了眼蕭承,最後還是接聽了電話。
這個時間,他的秘書隻有重大的事兒才會給他打電話。
電話講了一會兒,也不知道對面說的什麼,謝臨神色凝重地披着浴袍下了床,坐在了窗邊拿出了公文包裡的電腦。
蕭承見此,松了口氣。
他撿着自己的浴袍和衣服,迅速鑽進了浴室,進入浴室那一刻,他還未從亂緒裡琢磨出來。
浴室裡有一張巨大的LED鏡,他望着鏡子裡的自己,脖子以上幹淨無瑕,頸窩和鎖骨處慘不忍睹,密密麻麻地布滿了咬痕,腰側有兩個淺淺的紅印。
這人簡直屬狗的,昨夜也不知道在抽什麼瘋。
他打開了淋浴,溫涼的水頃刻而下,他試圖讓自己冷靜一下。
他想來想去,想到了昨夜謝臨問他什麼來着,他也給忘了。
清洗過後,蕭承也清醒了。
事已至此,那能怎麼着。
六年前就是自己主動去追,天天圍着謝臨轉,也沒個結果,弄得自己飛回了國。
如今,謝臨也不知道該怎麼想自己,他還是撇清關系為妙。
他換好衣服走出了浴室,見着謝臨敲着鍵盤,眉頭緊鎖,問了句:“是項目出問題了嗎?”
謝臨盯着電腦屏幕,語氣公事公辦,“問題不大,前兩天極端天氣出了安全事故,東二局的項目停了工,正要複工合作方突然毀約。”
“嗯?”
謝臨又補道:“我已經給總部做了報告,這項目北京局接管,重新開标進場。”他把目光移到了蕭承身上,緩聲道:“咱們……”
蕭承極為平靜地說:“謝總。”
謝臨明顯一愣,顯然是沒料到蕭承這副模樣,他放緩了聲音,說:“事情突然我也是沒料到。”
突然,他指的什麼突然?
蕭承打斷了謝臨的話,他拎着自己的東西,語氣極為客氣,說出了打好的腹稿。
“昨夜是我不對,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這點事情不足以影響咱們之間的關系吧?謝總。”
謝臨噎了一下,他說:“我們什麼關系?”
“謝總。”
謝臨沉默了片刻,神色讓他拿不準,他似乎在想些什麼。
他見此,又極為客套地說:“我先回設計部了。”
說完,他拉開了房門的那一刻,謝臨突然站了起來。
“還有什麼事嗎?謝總。”
“你和沈煜什麼關系?”
蕭承側過臉,望着謝臨平靜地說:“前男友。”
謝臨眼底似乎劃過某種情緒,他說:“你目前感情?”
蕭承聽完隻覺得想笑,他做都做了,還問自己感情,他說:“這事兒不影響。”
他沒給謝臨繼續追問的時間,啪嗒一聲打開了房門,算得上有些倉皇地逃離了酒店房間。
門關上那一刻,蕭承還是喘了一大口氣。
他說不上來對謝臨什麼感覺,他昨夜的行為是當年遺留的征服欲,還是隻是自己純粹喝多了見色起意,他都不想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