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站在原地,強迫自己把話給咽了回去。
他現在能說點什麼?從謝臨進入他視線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喜歡上謝臨了。
他現在既笨拙又幼稚的行為,無外乎在說,我在吃醋,你來哄哄我吧。可謝臨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仿佛在說,你沒事吧?你腦袋沒有傻掉吧。
隻是想了那一小會兒,心下就像是喝了放了一夜的檸檬茶,又苦又澀的。他緩下神,用着平日裡的語氣假笑道:“知道了,謝老師。”
謝臨不解地看着他。
蕭承繼續保持着假笑,說:“今晚送你回家嗎,謝老師。”
“不用,師門聚餐。”
“哦…”聲音很輕,他沒有任何底氣。
他隻覺得自己像一顆躲在角落裡的向日葵,蔫不拉幾的,偷偷盼着太陽照着自己。
他擡起頭,說:“那我明早去接你,7:30。”
“嗯。”
蕭承離開了他的辦公室,似乎是逃離一般。
此時已經是深夜,十一點。
蕭承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索性和那群狐朋狗友打了電話,準備找個酒吧開個part。
“喂,孟昭。”
電話那頭的人剛剛睡醒,話音裡還帶着些迷糊,他說:“嘛呢,橘子。”
“橘你大爺的,出來玩兒?”
“你大半夜發什麼神經?”
“…有點事兒。”
聽着蕭承欲言又止的,孟昭也很上道,不到半個小時就開着車到了蕭承家樓下。
孟昭打着哈欠,車上還坐着湊熱鬧的李商。
蕭承拉開了車門,面不改色地坐了上去。
“喲,大爺。”
“大半夜嘛呢這是。”
“前面Sa酒吧。”蕭承說。
今天是個晴朗的夜晚,月亮高挂在天邊,酒吧門前的霓虹燈閃着雜亂無章的光線,站在門前仍然能聽到裡面鬧哄哄地交談聲。
酒吧裡是西部牛仔裝修,橡膠皮桶椅子和紅色沙發實打實的經典美式風格,駐唱小哥在台上唱着美式情歌。
蕭承倚着椅子背,單手夾着煙,幾瓶酒灌了下去後,才直奔了今晚的主題,他說:“看上一個人。”
孟昭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他說:“這算什麼事,追呗,就你這張臉,追誰誰都頂不住。”
“那你是沒見他。”蕭承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形容詞,謝臨太好看了,好看到他形容不了。
“什麼人啊…”孟昭叼着煙,繼續說:“你這人怎麼這樣,上趕着追你的不要,你上趕着追别人。”
“你懂個屁。”蕭承罵了回去。
還是一旁李商靠譜些,他說:“什麼情況啊。”
“家庭背景,學曆,什麼的都弄清楚了嗎。”
蕭承想了會兒,說:“斯坦福的博士,條件一般吧,打工族。”
“看上勵志奮鬥的窮小子了?”
蕭承說:“不窮的,高管,畢業估計年要破百。”
孟昭撲哧一笑,說:“你要不試試養着他?”
李商上去就給孟昭一拳,說:“人一知識分子能讓養嗎。”
兩個人東一句的西一句的全給蕭承出了昏招。
“給他買東西。”
“買東西多土,親自給他做。”
“要不把他睡了?”
“這事要慢慢來。”
“買房買車不行開公司養他……”
他倆見蕭承怔怔地看着一個方向,孟昭在他眼前擺了擺手,說:“……魂丢了?”
然後孟昭就順着蕭承的視線看了過去,他也愣愣地說:“我草。”
“是他嗎……”
孟昭隻見那名男子,穿着休閑的黑T恤,那臉在聚光燈下簡直是奪目的存在,短袖之下手臂精緻有力,隻是手上纏着一層薄紗。
“這長得,估計開公司估也不好追啊。”
蕭承剛剛回過神,他怎麼會在這裡遇到謝臨?
他隻見謝臨慢悠悠地替着他的師妹擋起了酒,那模樣不同于和他吃飯的疏離,自然而然地拿過他眼前的酒杯,轉而看起來台上的吉他手演唱。
他在這一刻,他也想上台去唱一首情歌。
李商笑了幾聲,說:“看見人魂都飛了,這還怎麼追?”
“做舔狗。”
蕭承上去就給孟昭一巴掌,說:“就你聰明。”
“不是,你知道他是直的還是彎的嗎?”
孟昭吃痛嗷了一聲,然後拿着酒杯指着那桌,說:“看那模樣,不彎吧。”
“……”
他隻見謝臨關切地和森語說了什麼,森語垂下了頭,似乎有些嬌羞,轉而又朝着謝臨甜甜地笑。
蕭承不說話,過了一會兒,他問了個特别幼稚的問題。
“直男如何掰彎?”
孟昭笑着給他倒了杯酒,說:“想知道嗎?”
蕭承認真地點了點頭,他瞧着孟昭朝他勾了勾手指。
他側過身子,就聽。
“刷好感,最後灌了他,睡了他。”
蕭承正準備開口罵他,就聽孟昭繼續說:“怕什麼,睡了之後還不喜歡你,那就是真不喜歡,你也追不到。”
“但最起碼睡上了,你不也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