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涼水沖洗着自己的臉頰,本就白皙的臉現下血色全無,他麻木地沖洗着臉龐,連着碎發都染着水汽貼在了額間。
沈煜跟在他身後,看着那兩張拼在一塊的沙發,聲音不住地喑啞。
“你和謝臨……”
“挺方便的。”
蕭承詫異地擡起頭,說:“什麼?”
順着沈煜目光看過去的那一刻,他恍如五雷轟頂,這是愛他的沈煜嗎?這是追了他兩年,那位把他當作全部的沈煜嗎。
為什麼一切都變了。
他啼笑皆非地說:“沈煜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嘎吱——
僵持的氛圍下,誰都沒在意門響了。
下一秒。
一拳不偏不倚地打落了沈煜的耳夾。
沈煜懵了幾秒後,緩過神上去拽着謝臨的領子,就說:“你他媽就是個衣冠禽獸,謝臨。”
“弄個這樣的辦公室,謝總還真是情趣。”
蕭承徹底崩潰了,他呵斥道:“夠了沈煜!”
謝臨反手剪着沈煜的胳膊,單手按着他的頭,死死地釘在了牆上,冷聲道:“你是個男人嗎?”
沈煜牙齒上都沾着血,他一張口血就順着嘴角流了下來,他單指抿掉嘴角的血,側過臉朝着謝臨,不顧一切地譏笑道:“謝臨,他好睡嗎?”
“跟了我兩年,怎麼玩都聽話。”
蕭承這一刻,什麼都說不出來了,整個人僵在了洗手池旁,隻有淚開始往外湧,又熱又燙。
下一秒,謝臨瘋了一樣地揪着他的頭往牆角撞。
那力道下去,是要出人命的。
“夠了!”
蕭承的理智徹底崩盤了,他覺得自己像是碎了一地,他算什麼,他究竟在沈煜這裡算什麼?
一隻聽話的小貓小狗,一個好言好氣一勸就聽話的床伴。
蕭承隻覺得渾身血液都奔走在一個地方,是他的眼眶。
所有苦的鹹的委屈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他顧不上擦拭臉頰上的淚,他竭力地說:“沈煜,你我根本沒有任何可能了。”
謝臨仍然揪着沈煜的頭發,把他的額頭抵在了牆角處,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威迫感十足。
“道歉。”
“和他道歉。”
沈煜似乎緩過來了神,他望着站在一旁流淚的蕭承,開始慌亂,他顫抖地說:“橙橙……”
“我不是那個意思…”
蕭承很想吐,他的心讓撕得支離破碎,所有痛感全部集中在了胸腔。
他望着謝臨,望着沈煜。他顫抖的身子,一字一句地說:“你們…真惡心。”
“我…”謝臨開了口,卻下意識地松開了手,一不留神地讓沈煜補了一拳,打在了謝臨的頸側。
蕭承拿着衣服,逃離般地拉開了辦公室的門,他用盡渾身的力氣調整好了神色,哪怕雙眼通紅。
就在他一路避開行人,抵達地下車庫,拉開車門時。
謝臨卻站在了他的車門旁,襯衫上沾染着暗紅色血迹,下颌骨那塊紅得不正常。
“你現在開車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蕭承的理智早已全盤崩散,再見到謝臨的那一刻時,蓦然想到了沈煜的那句話。
“回去?”
謝臨急忙解釋道:“橙橙,你别多想。”
蕭承冷笑一聲,他嘲諷道:“我睡起來舒服嗎,謝臨?”
謝臨顯然沒料到蕭承會這樣說,他隻是拉着蕭承的車門,神色黯然道:“我開。”
蕭承啪的一聲關上了車門。
謝臨呆在了原地,但他迅速地把胃藥塞進了車窗,說:“胃不舒服可以吃一片……”
蕭承見着副駕駛躺的那盒藥,二話沒說,抓起藥就順着車窗扔了出去。
啪嗒一聲,在空曠的地下車庫裡格外刺耳。
謝臨瞧着那盒扔在地下的藥,喉結上下滾動了一番,他低下身子又把藥撿了起來,拿着紙擦了擦,說:“橙橙,吃了藥會好受點。”
他小心地遞給了蕭承,連眼神都帶着試探。
蕭承雙指一劃,順手就把藥盒又扔得遠遠的。
他聲音愈發冰冷,說:“謝臨,别來騷擾我。”
“你和沈煜一樣,都令我惡心。”
謝臨的肩膀開始不自然地聳動,連着眼神都在下意識地逃避。
幾秒過後,謝臨連忙解釋道:“橙橙,當年不是那樣的…我很喜歡你。”
蕭承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朝着他說:“不是什麼樣的?”
“喜歡我?謝臨,你真的好賤。”
“我對你一點感覺都沒有,你上趕着給誰看?”
謝臨徹底僵在他的車旁,那藥盒孤零零地落在他的腳下。
蕭承放上了車窗,在車窗即将關閉的時候,他一字一句地說:“麻煩謝總,和我保持一下距離。”
“你真的很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