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歲榮觑着帝王向來寡淡的臉上帶着笑,估摸着心情不錯。
也不知道太後和他說了些什麼。
可不管兩人在裡頭說了些什麼抑或是做了些什麼,隻要主子高興他們這些當差的就能松快些。
主子笑,他也跟着笑。
寥深正在回味方才在慈甯宮兩人共處一室的餘味,不經意回頭怼上一張肉乎乎的臉,讓人瞬間沒了心情。
帝王冷了神色:“你笑什麼?”
“……”歲榮嘴角往下一拉,笑意全斂,“奴婢剛才嘴癢沒控制住,皇上恕罪。您若是不想看到奴婢這張臉,那奴婢挨遠些。”
“慢着,朕有話要問。”
歲榮迅速蹭到了跟前兒:“皇上您問,隻要奴婢知道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啊!”
寥深略一沉吟,歲榮竟破天荒從他面上尋得一絲轉瞬即逝的不自在:“朕最近總是想女人,你覺得什麼原因?”
歲榮了然一笑:“皇上,之前禦醫不是說過了麼?這喝藥不如實際操作來得舒服暢快,依奴婢看呐,皇上是該敗敗火了。”
“是麼?”涼少荇那張嬌嫩細膩的小臉在腦中一閃而過,“就怕人家不願意。”
“不願意?”歲榮不樂意了,“皇上九五至尊何等尊貴!^_^w誰要是讓您看上那是她前世修來的福氣,哪有不願意的道理?”
這話說得寥深通體舒暢,但有些事還是不得不考量:“但朕不想用強。”
這話莫名讓歲榮想起了慈甯宮裡那位。
他默默低下頭,仔細組織了下措辭,語速不緊不慢道:“有句話奴婢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
“皇上。”歲榮往前走了兩步,壓低了聲音,“自古以來這後宮中的女子本就歸萬歲爺所有,隻要您喜歡直接要了就是,何必管她願意不願意。您若是,若是顧念着她的身份不方便,等往後朝中局勢穩了,尋個由頭或者别的法子将人名正言順納了就成,又何必委屈了聖體呢?”
這話,話糙理不糙。
寥深沉默許久:“退下吧。”
”是,皇上。“
即使皇上心裡頭挂着的真是慈甯宮那位也不是不行,左右朝臣都曉得所謂的太後不過就是挂了個虛名。
古往今來但凡帝王想要的女人直接要了就是,哪有委屈自己身子的道理?
如今這位萬歲爺,還真是個好性兒的。
他擡頭看向漫天大雨,也不知這雨要下到幾時?
大雨一直下,慈甯宮上上下下一直忙活着往外潑水。
直到後半夜雨勢漸小,奴婢們才能輪番歇息。
到了隔日清早,雨又下起來。
涼少荇望着外頭纏綿不盡的雨絲有些頭疼:“翠笙,你說這雨總也不停真是愁人。”
“娘娘。”翠笙往香爐裡新換了塊芙蓉香,花香四溢,宜人養神,“娘娘莫要憂心,依奴婢看應該不會下太久,往年都是這般,下不了幾日就停了。”
“嗯,希望如此吧。”她站在門口往外看,見昨日來的宮女太監還在,有些疑惑,“别宮臨時調來的人還沒走麼?”
“娘娘。”翠笙掖着手往前一步,“奴婢方才問了,這些人不是别宮調過來的,是皇上特意安排過來的。他們隻聽皇上旨令,皇上不發話他們就一直留在慈甯宮。”
“皇上安排的?”涼少荇莫名想起了那日翠笙對自己說過的話。
她說,皇上怕是喜歡上了自己。
難不成竟真叫她猜中了?
不然,皇上為何對慈甯宮的動向這般上心?
其實說起來,她怕皇上主要還是因為在太和殿書房那一晚的緣故。
除去此事,皇上還有個喜歡威脅人的習慣。
其他的,倒也沒什麼了。
皇上身份貴重,長得又好,若是在宮外偶遇也是那種不會輕易忘記的一類。
偏她二人是在宮中遇見,那就是另一番故事了。
雨勢又起,剛在屋檐下喘了口氣兒的奴婢們又開始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