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行程完畢,蘇鹽駕車帶蘇有霜從美食街回瀾山公寓也才晚上八點過。
給飯團買的貓糧送到了,放在五樓的快遞收發室,蘇鹽和蘇有霜去取。
電梯停靠在五樓,電梯門甫一打開就聞到一股濃郁的炖肉香氣。蘇有霜用力吸了兩下鼻子,不顧兩手上還提着各種打包的食物,她兩眼冒綠光,“聞起來就很好吃的樣子!”
蘇鹽沒提醒她這香味是從她口中“那個穿粉裙子的刻薄女”家餐桌上傳來的,隻說:“海城鐵鍋炖很有名,明天帶你去吃。”
蘇有霜點頭如搗蒜,感動得快哭了。
十多斤的量販裝貓糧,雖然有蘇有霜幫忙,但兩人又是包包又是多得數不過來的食品打包袋,一前一後地擡着從收發室出來還是顯得有些狼狽。
蘇鹽說:“你在這兒等一會,我去前台借個小推車。”
蘇鹽正跟前台說明來意,聽見後面有人叫了她一聲,“蘇、經理。”
悶悶的男聲,語調略有卡頓。
蘇鹽回頭。
室内的暖氣早已在四月初就已停供,這個時候雖說是五月,但到了晚上氣溫也隻有十來度,前台旁邊兩扇窗戶都開着,夜風穿堂而過,很涼。
男生隻穿一件單薄的黑色短T配淺藍色牛仔褲,胸前戴一個銀色十字架項鍊,黑色短發微微遮住眉骨,樣子幾分少年人特有的不羁和清爽。
蘇鹽差點沒認出新沂,他比幾個月前要高也要成熟些。
“好久不見。”蘇鹽笑了下,往他背後方向的下沉式廚房看一眼,“過來聚餐?”
新沂點頭。
頓了頓,蘇鹽又問:“什麼時候回來的?”
新沂說:“前天晚上。”
“哦。”
蘇鹽私底下并不擅長交際,新沂更是個悶葫蘆。短短幾句,對話就陷入了死胡同。
正好前台将小推車從旁邊庫房拎出來,蘇鹽接過來,偏頭跟新沂說:“回頭見。”
新沂往她這邊挪了半步,兩手微微擡起,像是要幫忙,但聽見蘇鹽說回見,他就頓在原地,看着蘇鹽點了點頭。
他看着蘇鹽拉着推車返回收發室,T恤被涼風吹得來回搖擺,而他就那麼站着,一動不動。
身後傳來一道輕快的笑聲,新沂其實并不覺得那笑和自己有什麼關系,直到李荷的聲音響起來,“看不出來,原來你和她這麼熟啊。”
新沂回頭看了李荷一眼,他嘴唇抿成一條鋒利的直線,兩秒後才開口應道:“蘇經理是個好人。”
李荷瞪大眼睛,緊接着像聽了個天大的笑話,笑得前俯後仰。
她誇張地擡手抹掉從眼尾溢出的生理性淚水,走過來拍拍新沂的肩膀,“這麼純情呢?你說她是好人,是因為她長得好看,還是因為她幫你們家租到了房子?”
新沂不習慣和異性身體接觸,但因為認識的時間長,他一直把李荷當成鄰家姐姐,所以忍住了沒避開。
李荷觀察他的神情想找出答案,“問你呢,說啊。”
新沂在她的審視和嬉笑下一言不發。
蘇鹽和蘇有霜推着裝貓糧的推車從收發室那邊過來,路過時,李荷一手搭在新沂肩膀上,斜眼睨了她們一眼。
等走過了,蘇有霜氣呼呼地跟蘇鹽說:“那個刻薄女跟有病一樣,别說我們大學生,就是小學生也不搞同性霸|淩這一套了。怎麼能這麼幼稚!”
她忽然頓住腳,回頭看着蘇鹽:“二姐,她是不是經常欺負你?”
蘇鹽笑說:“怎麼可能。”
蘇有霜神色認真,“有一就有二,不要給她露出爪牙的機會。如果她敢,一拳打爆她狗頭!”
她比了個右勾拳,龇牙咧嘴的樣子有點兇。
蘇鹽被她逗笑,點頭說:“好。”
上樓,将貓糧卸下車,蘇鹽從櫃子裡拿出真空機,在蘇有霜的幫助下把貓糧分裝成兩斤一袋的鎖鮮包。
一切完成後,蘇有霜把飯團抓過來,和整齊排列的鎖鮮包們一起拍了個照片,發在朋友圈裡,并配文:糧倉到位!享用吧貓咪大人!【龇牙】【龇牙】
蘇鹽坐在書桌前回店東信息,蘇有霜看見她在忙,就主動請纓下去歸還推車。
“記得拿樓層卡。”蘇鹽低頭打字,分神提醒蘇有霜一句。
“歐啦!”蘇有霜揣起樓層卡,把推車疊起拎着走了。
屏幕上方彈出新消息提醒,蘇鹽瞥一眼,快速解答對話框裡店東提出的業務問題,然後切進新消息。
聞迦汀:回去了?
蘇鹽:嗯。
聞迦汀:讓人給你送了點東西,舒阿姨從蘇城帶回來的特産,這會兒應該已經送到了。
蘇鹽:放在樓下的外賣台上嗎?
聞迦汀:應該是。
蘇鹽:我現在去拿。幫我謝謝舒阿姨!
蘇鹽站起身,想到蘇有霜正好在五樓就又坐回了書桌前,她給蘇有霜打電話讓她去一趟一樓。
蘇有霜聽說有新投喂,在電話裡興高采烈地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