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所以,還以為她連坐沙發上都需要人伺候。
cici不認生,也感受不到幾人之間微妙的氣氛,它熱情地拽着鐘煜的褲子,将他帶到賴香珺跟前。
“怎麼忘記穿鞋子呢”,甯曼見人過來,默不作聲地起身,上樓為賴香珺拿拖鞋。
鐘煜這才瞧見,“唷,受傷了?”
賴香珺痛得後知後覺,她略帶埋怨地看了鐘煜一眼。
“啊——”鐘煜上前,冷不丁伸手,賴香珺的腳踝被他用手捏着,大叫了聲,“你做什麼呀?”
鐘煜仔細端詳了翻,傷口不大。
他剛洗完澡,頭發拿毛巾随意擦了擦,此時還有細小的水珠滴下來。
本該在這處覆蓋的衣物剛剛被她扒拉了上去,隻餘下光潔細膩的小腿,水滴下來,有些異樣的涼。
“我已經讓甯姨叫醫生了...”賴香珺試圖将腳從他手裡拿開。
鐘煜握着沒放,她腳踝很細,他眼神又向她手臂看去,那晚握過的,當時他隻是些微用力,就紅了一圈。
這麼瘦,能應付的了她那體型龐大的狗嗎。
“這點兒小傷,還需要你叫醫生過來?”
賴香珺來了勁,暗暗用力掙脫,鐘煜哼了聲,冷眼看着她動,她越是使勁,他越是用力。
等到賴香珺使不上勁想放棄的時候,他猛地松開。
鐘煜起身,也不看被反力甩在沙發上的賴香珺。
她氣鼓鼓地拿出手機,給談薇發消息。
【家暴男!】
【我要離婚!】
【vv(哭泣)(哭泣)(哭泣)】
賴香珺還在埋頭打字,鐘煜拿着個醫藥箱過來,蹲在她面前。
碘伏被他用棉簽蘸濕,輕輕抹在賴香珺傷口上。
她沒預料到他這一出,大氣不敢喘,手上也停下了打字動作,偌大客廳裡隻剩下一隻大金毛哼哧哼哧往兩人身邊湊。
鐘煜很專心,完全沒有剛剛聽到她叫醫生過來的輕蔑,眼睛垂下,賴香珺發現他睫毛還挺長的。
談薇看見手機那頭一直是對方正在輸入,對于好友這個結婚對象真正的為人她了解并不多,這樣的家庭,本就沒有太多詳細的信息任她了解。
賴香珺這人,大多數時候下嬌氣的很,三分的能說成七分,談薇深谙其尿性,但還是由于擔心,擡手就撥了電話過去。
“怎麼了寶寶,鐘煜這個混蛋竟然敢家暴,他怎麼欺負你了?”
鐘煜手一抖,賴香珺也跟着顫了顫。
看她不說話,談薇蹦了句髒話,語氣急了起來,“我現在過去。”
“不用薇薇——”
賴香珺大驚失色。
鐘煜冷着臉,除了剛剛手抖向她投來一個沒什麼感情的眼神之外,再看不出别的情緒。
他依舊給她擦着傷口,賴香珺咬着牙,回答好友:“我沒事。”
“真的沒事嗎?婚禮那天我看他還人模狗樣的,什麼脾氣啊這是....”
鐘煜的手還握着賴香珺小腿,家裡安靜,聽筒的聲音不加掩飾地傳達到這裡,她有點無地自容,使勁按住音量減号鍵。
“真的,我待會兒打給你吧薇薇。”
談薇辦公室剛好有人敲門,“那好,他要是欺負你一定告訴我啊!”
聽筒再也沒有傳來更讓她尴尬的對話,她一下子把手機往沙發遠處扔,好巧不巧,順着沙發沿又掉了下去。
她的腳被放下,頓時如釋重負。
鐘煜順手撿起了賴香珺的手機,發出了一聲譏笑。
“要不要給你叫個維修師上門看看手機?”
賴香珺自知理虧,輕輕垂下腦袋,搖了搖頭,甕聲甕氣:“謝謝。”
鐘煜沒吭聲,把醫藥箱放回原處後,徑直上了樓。
過了會兒,甯曼叫兩人吃飯,賴香珺慢吞吞地坐在餐桌上,抿了口慣喝的湯,cici卧在一旁,等待被人時不時投喂。
鐘煜換好衣服下樓,瞥了眼正自顧自吃飯的賴香珺,沒說話走了出去。
“姑爺這是...不吃了嗎?還是我做的菜不合胃口?”甯曼聽到外面汽車啟動的聲音,擔憂地走過來。
賴香珺搖搖頭:“沒事,甯姨你不用管他。”
愛吃不吃。
-
“噗——”
蔚逸明一口酒噴了出來。
“操!蔚逸明你笑就笑,能不能别噴!”坐在他身邊的男人往一邊挪了挪。
“沒看出來啊,賴家這小千金這麼有意思?”
“煜哥,你不會真有家暴傾向吧?”
“......”
鐘煜咬咬後槽牙,不去管一衆笑的停不下來的發小。
蔚逸明伸手拍了拍鐘煜肩膀,“阿煜,不是我說,恐怕隻有你老婆才會這麼說”,他仍舊想笑的不行,“關鍵是她說的還真有可信度。”
他樂得不行:“這賴香珺怎麼還和小時候一樣啊,看上去兇兇的厲害死了,結果就這麼戲精!阿煜你以後日子可有的過了......”
回國不到一個月,他鐘煜第一次聽到自己在背後被人這麼高頻率的說壞話,還被他本人抓包了。
他這是娶了個什麼老婆。
九點鐘的時候,鐘煜率先起身。
“不喝了,走了。”
一衆人挽留:“這麼早,就走了?”
鐘煜語氣吊兒郎當,自我調侃:“妻管嚴呗。”
留下身後兄弟們哄笑一團。
鐘煜喝的不多,叫了代駕,到達溪山墅的時候,家裡還亮着燈。
賴香珺正在洗澡,她腳上的傷口還沒好,不能像之前那樣悠閑地泡澡,相比以往繁複的步驟,今天的洗漱可以算得上是粗糙,她裹着浴巾,把頭發吹幹,慢吞吞地走了出去。
卻聽見了不同尋常的聲音,窸窸窣窣。
鐘煜正在衣櫃裡找新睡衣,她的衣服很多,盡管已經有單獨的衣帽間,可卧室裡這唯一的空間也被她擠占得所剩無幾。
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鐘煜被衣櫃門擋着,沒理會,隻是随意地朝她來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看還好,這一看——
賴香珺舉着花瓶大驚失色地要朝他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