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煜手疾眼快地應下她手裡的這瓷花瓶。
“賴香珺,你說說咱倆到底誰家暴誰?”
她卯足的力量陡然被拿開,加上腳上還有道小傷,整個人一趔趄,朝一側倒去。
沒倒地,裸露的肌膚上卻傳來不屬于她的熱度。
——哐當一聲。
本在鐘煜手裡的花瓶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而她肩膀被鐘煜摟着,整個人也在花瓶裂開聲音響起的那一瞬跳到了他懷裡。
為更好讓她支撐,鐘煜手被迫挪到了賴香珺腰上。
兩個人距離有些近。
有些過于近了。
她的浴巾也仿佛快要四分五裂。
“對不起...”賴香珺覺得滑稽,掙紮想要下來。
鐘煜沒放,兩人挨着的地方溫度逐漸攀升。
他的語氣又帶了點淡淡的譏諷:“地上全是碎片,怎麼着,大半夜又要讓醫生過來一趟?”
他一隻手臂摟着她放到了床上,眼睛看向别處。
賴香珺迅速用被子遮住了自己。
“我不知道你今天回來這麼早,還以為是家裡進了賊。”
她說起這個也有些委屈,他鐘大少爺一天天神出鬼沒的,誰知道今晚回來這麼早啊!
鐘煜看了眼地上的瓷器碎片,給無語笑了。
“我賠給你!”
“什麼?”
她把自己埋進被子裡,隻留下一雙圓咕噜的杏眼,鐘煜和她對視,她又心虛地轉向别處。
“你不是在看那個花瓶嗎?因為我摔碎的,我賠給你好了。”
她最好不是在開玩笑,前朝遺物,全中國恐怕都找不出第二個這樣的花瓶。
“你沒把你男人砸死,就已經萬幸了!”
這話剛說出來,兩人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過了兩秒,才覺得不自在起來。
賴香珺往被子裡又縮了點兒。
“我...我叫阿姨上來清理一下。”賴香珺說着就要從被子裡起身,又驚覺自己沒有穿衣服。
鐘煜起身離開,“不用了,讓阿姨休息吧,我來處理。”
“哦...”
鐘煜動作很快,下樓的時候甯曼慌神地往他這兒瞧。
“怎麼了姑爺?”
樓上的動靜她剛剛全聽見,像是什麼摔在地上的聲音,結合白天的事情,她以為二人吵架,差點就要打電話了。
“沒事”,鐘煜看她憂心的神情,耐着性子解釋:“我手滑,打碎了個花瓶,甯姨,清掃工具在哪?”
“哦在這,我去拿!”她又問:“小姐受傷了嗎?”
“她沒事。”
甯曼又驚覺自己這話問的有失偏頗,支吾間,被鐘煜預判,對家裡這兩位都有些無奈,“...沒有人受傷。”
賴香珺維持着一個動作看他把地上的碎片清掃完,他剛回來,身上衣服還沒換,又是件短袖,不過是白色的。
她昨天拿衣服的時候掃了眼他的,清一色的同款,顔色也大都黑白灰調,品牌logo小到幾乎不見。
身為常年浸淫在時尚圈裡的頂級顧客,賴香珺說不好鐘煜是有品還是沒品。
他動作很快,在她有些走神的時候已經結束了任務。
也沒再說話,徑自走向了浴室。
賴香珺如夢初醒,鬼鬼祟祟連連把睡衣換上。
其實她的睡前工作還沒完全做完,不過她覺得鐘煜不像是會做家務的人,碎片掃沒掃幹淨很難說,明天還是要請專業的來清掃一遍。
直到鐘煜出來,她都維持着一個動作躺在被窩裡,長袖睡衣下露出一隻柔若無骨的手,輕輕壓在真絲被子上,背對着他。
卧室突然黑暗的時候,賴香珺心顫了顫,呼吸也開始變得不勻。
鐘煜瞥了眼背對着他一動不動的身影,掀起自己這邊的被角躺進去。
一秒兩秒...
她以為可以安心蒙混過關的時候,耳邊傳來鐘煜的聲音。
“你換沐浴露了?”
心髒猛然跳動,賴香珺緊閉雙眼,視死如歸道:“嗯。”
她喜歡各種各樣的香味,護膚品這些都有專用的調香師負責,今天洗澡有些随便,她也沒看,随便擠了兩泵。
還不是因為他回來的太早,她都沒有做完自己一連串的護膚工作。
不過她還處于備戰狀态,仍舊背對着問他。
鐘煜扯了扯被子,賴香珺愈發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