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香珺沒回自己家,司機徑直開去了談薇家的方向。
她出來的急,什麼也沒帶,連件披的衣服都沒有,看她情緒低落,甯曼也不敢發問,隻在看到小姐下車進了談小姐家裡後,她才猶豫着要給賴芷瑜打電話。
可剛剛賴香珺又叮囑過她,“不要告訴任何人。我隻是心情不好,和鐘煜拌嘴了。”
甯曼一陣頭大,獨自回了華庭。
“哎呦我的小寶寶,别哭了。”談薇将紙巾捧到了賴香珺面前,她哭的停不下來。
可見是真委屈了。
“臭家暴男、普信男....”賴香珺吸吸鼻子,詛咒道:“祝他早日發福、破産、陽痿!”
罵完後又反悔,仍舊哭唧唧的,“還是先不要吧,等我們離完婚再這樣...”
談薇笑笑不說話,倒是有些眉目了,促狹地瞧着眼前這位哭的梨花帶雨的美人。
“所以賴香珺,你生氣難過到底是因為他質問你鐘夫人項鍊的事還是因為他在外面有女人啊?”
賴香珺拿抽紙的動作頓住,連眼淚都掉得不利索了,“你,你說什麼啊薇薇!”
談薇哂笑一聲,攬了攬好友單薄的肩膀,“那這樣好了,你也找男人啊,想要什麼樣的沒有?開放性的夫妻關系嘛,懂的都懂。”
“你們這樣的家庭,對這種事情不都司空見慣了嗎?”
“不要,我潔癖。”
談薇沒轍地攤攤手,“看吧,你又不情願。”
賴香珺不想和好友說這些有的沒的,她熟練地從談薇衣櫃裡取出衣服,“我先洗個澡。”
等她穿着睡衣出來後,吃了兩口談薇給她做的飯,喝了點兒酒,又喊累。
“好久沒哭了,流眼淚真的很消耗能量,我要睡覺,有什麼明天再說。”
公主睡顔依舊能頂,隻是眼周紅紅的,經水汽一蒸騰,更顯楚楚動人,談薇走上前,貼心地為她蓋好了被子。
而後在一旁櫃子上挑了個冷松香的香薰,點燃後又把她喝了半瓶的酒拿走。
“小酒鬼...”
談薇輕輕合住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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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鐘煜被金毛爪子撓門聲吵醒時,正夢見暴雨天被淋濕的流浪狗崽。
又是一個經年不辍的夢,他翻了個身,把臉埋進另一側的枕頭裡。
不屬于他的香味隐隐傳來。
緊接着,卧室門被打開,一顆毛茸茸的頭探了進來。
鐘煜剛支起上半身,一團金燦燦的毛球就炮彈似的沖進來,前爪搭在床沿,直往他懷裡拱。
把鐘煜舔了個遍後,才後知後覺地歪着腦袋,嗷嗷地小聲叫。
鐘煜輕輕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空氣中還隐有殘留的香味,但那裡卻空無一人。
鐘煜看着它把整張床嗅遍後蔫頭耷腦的模樣,伸手撓了撓狗下巴:“她不在。”
cici聽懂了,瞬間着急起來,它沖下樓仔細地嗅嗅,發現也沒有甯曼的氣息。
在它重新上樓後,鐘煜已經徹底清醒。
他赤腳踩在地毯上,拎起随意搭在椅背的煙灰色襯衫。
鏡子映出後背那些讓賴香珺誤會的暧昧印記,已經消下去很多了。
昨晚蔚逸明拽他去聚會,兄弟幾人在議論王鵬,那些八卦在此刻又湧入鐘煜耳邊。
比如:“聽說王鵬他老婆回娘家了?”“商業聯姻嘛...”
鐘煜洗了把臉,沒來由的心煩。
自前幾天和賴香珺發生争吵後,隔天他打了電話給她,人沒接,鐘煜便不自讨沒趣。
他工作忙,老頭子将這麼多事情統統丢給他,而他的經商理念又與之前的不完全一緻,哪裡來的閑心去理會賴香珺那微不足道的别扭?
更何況,她不是還覺得他在外面花天酒地嗎。
想到這兒,鐘煜就一陣頭大。
她怎麼說什麼都信?長這麼大沒被騙走真是稀奇。
賴香珺送去和其他小狗參加完旅行的cici回來了這裡,看着它在家裡焦慮地轉來轉去,鐘煜一時沒轍。
cici嗚咽着用腦袋拱他手心,鐘煜蹲下來撸它腦袋,看着它前爪上的印記,不由得觸動。
他歎氣摸出車鑰匙:“别嚎了,帶你找媽媽。”
轉身就開車來了華庭。
華庭别墅的一連串花開得正盛,甯曼舉着花剪在忙,一轉身撞見鐘煜,差點沒反應過來。
“姑爺?”甯曼慌忙在圍裙上擦手,“姑爺怎麼不提前說聲?小姐還在睡...”
“讓她睡。”鐘煜漫不經心地倚在玄關處。
反正賴大小姐的起床氣,他是見識過的。
兩人婚後第二周的某天,他早上醒的時候不小心吵醒了她,被她幽怨地瞪着直至出了卧室門不說,晚上回來還讓狗霸占了他的位置。
cici熱情地圍着鐘煜打轉,想像今天早上在溪山墅一樣奔向二樓,又條件反射地看看甯曼。
“沒醒呢,你再等等。”
cici低低地嚎叫兩聲,而後乖乖地卧在一樓獨屬于它的豪華小窩裡。
甯曼歉疚地搓搓手解釋。
“不好意思啊姑爺,和那邊打過電話溝通了的,說cici回來直接送來華庭,可能沒交接好,就還是送去了溪山墅那邊,擾着您了吧,實在是抱歉。”
鐘煜搖搖頭,“沒事。”而後徑直走向了沙發。
像是沒有要走的意思,甯曼心裡高興,很想替兩方都說點好話,又礙于身份,遂作罷,隻盼着樓上賴香珺今日睡飽覺心情好。
她悠悠轉醒的時候,已經快要十一點。
昨晚有些熱,她做了不好的夢,出了點汗,決定先洗個澡。
家裡很安靜,也很安全,這樣的環境令她舒适,洗完澡出來後,賴香珺随手拿了件淡紫色的吊帶睡裙。
卻在松開衣架的時候頓住,看着衣櫃裡一系列的吊帶睡裙,不禁想到了那個令人讨厭的男人,她曾對鐘煜買相同的衣服嗤之以鼻,其實她不也是這樣的嗎,充其量會挑更多顔色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