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機遲遲沒有消息,賴香珺也靜不下心,坐立難安。
她扯了角被子想把自己包進去,才發現自己睡在了鐘煜的位置上。
雖然兩個人差不多用一樣味道的洗漱用品,可香味和每個人的皮膚糅合,都會産生不一樣的效果。
賴香珺學cici一樣輕輕地嗅,卷發順着纖細的後背垂下,落在上好的真絲枕上,像是一種延遲滿足的纏綿。
她喜歡聞很多味道,唯獨對鐘煜身上的味道形容不出。
像是置身于森林中,被草木包裹,又凜冽、濕潤而清新,帶有青草和甜絲絲的石頭味。
不同于她的水果花香調,這裡多了一份凜冽,又很清新,介于綠意和雪色之間。
還夾雜着水潤的水汽,像某種水生調,又像是木質調。
很微妙的一種平衡。
她貼的更近,發現自己有點喜歡這種味道。
跟自己的調香師形容了這種味道,兩個人又多聊了些護膚和彩妝上的東西,挂斷這通越洋電話後,她懶洋洋地起床。
窗外陽光正好,這樣的天總能給人一種下午很長的感覺。
此刻溪山墅二樓的主卧,賴香珺正對着穿衣鏡調整精緻到不能更精緻的頭發,鏡中人穿着真絲吊帶睡裙,卷發間纏繞着從鐘煜那裡沾來的冷調香。
再三思索後,賴香珺打算去找鐘煜。
-
“所以煜總,下周的行程要把這裡加上嗎?”
總裁辦公室裡,兩人推門而入,助理在确認近半個月的行程,正要關門,鐘煜擡手接過文件。
行程再加就要爆了煜總...聶堯心裡念叨,抱着平闆往後退半步。
“不用關,待會兒五點鐘市場部的要來述職。”
明眼人都看出來鐘煜心情不好。
助理小心翼翼地接着說之後的安排,剛剛的會議,大家都知道那些老臣仗着年長倚老賣老,看在這些人也是看着他長大的份上他沒說什麼,可其實鐘煜最讨厭人情債。
沒完沒了的。
手機在因為文件雜多而些許淩亂的桌子不知名角落又嗡了兩聲。
沒人理會。
過了會兒,身邊助理突然聲音都大了不少,“煜總!”
震得鐘煜一個激靈,他本就心煩,并不全是因為剛剛的會議,而是提起這些陳年往事的人,也提到了他母親。
但他還是皺着眉,啧了聲,極不耐煩的樣子:“聶堯,小點兒聲,叫就叫,别大驚小怪的。”
鐘煜終于擡頭。
落地窗映出個白影,賴香珺倚着門框定定看向鐘煜,助理倒抽冷氣:“可是煜總,是夫、夫人...”
身為鐘煜多年的助理,要是連老闆老婆什麼樣子都不知道那他也别混了。
周遭的喧嚣塵埃仿佛在這一刻都隐匿了,鐘煜擡頭看到來人,有一瞬的驚詫。
她不遠不近地站在那兒,明明也沒什麼動作和表情,可鐘煜心頭壓着的那股無名怒火還是被按上了暫停鍵。
賴香珺晃了晃手機:“原來煜總這麼忙啊...已讀不回三個多小時了。”
-
十分鐘前,賴香珺來到國樾,前台的工作人員多人精,看出來她這一身都價值不菲,非富即貴的,連語調都輕輕柔柔。
“女士您好,請問您有預約嗎?”
賴香珺犯了難,如果直接說“我是鐘煜的合法妻子”會不會有點怪?
那日的婚禮雖然盛大風光,卻并未公之于衆,除了到場的親眷,并沒有什麼照片流出。
她給蔚逸明打去電話,彼時這大少爺正在開車帶妞兜風,手機直接調成了靜音。
前台看到賴香珺聯系未果,也不催促,仍是輕聲細語的:“女士那邊有休息區,您喝點什麼嗎?”
“不用了。”
手機上鐘煜仍未回複,連個影都沒有,賴香珺掃了眼自己今天背的包,香奶奶家今年的最新款。
和鐘煜去領證那天,她好像背的也是這隻。
“那這個行不行?”
在她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完全沒底氣的随手扒拉中,從包包的某個角落中拿出了一小紅本。
非常喜慶的紅色,前台瞬間屏住了呼吸。
賴香珺嫩白修長地手随意翻着。
她這人,看上去清清冷冷的,卻在一些小細節上愛濃墨重彩,這樣天然的反差讓人總覺她是神秘的,不可捉摸。
指尖是鮮豔的紅色美甲,她特意飛去滬城做的,此刻這戴着天價美甲的修長手指,最終停留在公司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鐘煜臉上。
而合照的另一側是一張更美的臉,頭發弧度都和今天的相差無幾,都是白色系的衣服,今天怎麼看都要比結婚照上的更美更生動。
“我今天來找他。”
兩位前台對視一眼,饒是工作經驗豐富,應對此場景也不可避免的緊張。
“啊是煜總老婆!”
“抱歉夫人,讓您久等了,煜總辦公室在三十六樓,您這邊請。”
賴香珺點點頭,制止他們還要送她上去的動作,“不用了,我自己去找他就好,順便參觀一下。”
随後便如一陣溫柔香風般轉身離開,在兩人的注視中進了電梯。
留下一臉癡怔手上卻已經着急忙慌拿起手機準備在群裡大肆宣揚的兩人。
“夫人身上香香的!聞到沒?”
“香香軟軟的,boss好福氣啊羨慕了!”
“我們剛剛表現還可以吧?沒有怠慢到煜總老婆吧?!”
“...我已經忘記我剛剛都幹了啥了。”
大家的手機都突然瘋狂震動,群裡炸出99+消息。
【靠靠靠!】
【老闆娘來了剛剛】
【什麼老闆娘?】
【煜總老婆啊!】
【什麼煜總結婚了?】
【又一個英年早婚的,這下公司多少女同志心碎啊!】
【心碎倒還好,主要和煜總在一起承壓能力得大吧?一般人真受不了...】
【誰看見的啊倒是說清楚點,(花癡)(花癡)老闆娘什麼樣,是不是和煜總賊配!】
【真的了!絕配!仙女一樣~】
【電梯監控截圖已存!白裙殺我】
此刻走在三十六層樓的賴香珺并不知道公司的小群裡她已經被傳瘋了。
“你怎麼來了?”
鐘煜剛剛一瞬間有起身去迎接她的沖動。
“怎麼,打擾你工作了?”賴香珺環顧四周,鐘煜的辦公室視野很好,把對面潤城的地标性建築看得一清二楚。
“沒。”
手機一直震動,哪個冒失鬼把消息發在了鐘煜在的群裡,他想起了手機,翻了翻之後,嘴角壓着笑。
鐘煜挑挑眉說:“總不至于是查崗吧,老婆?”
賴香珺瞪了他一眼,“怎麼突然這麼叫我?”
她從窗邊走到沙發上坐下,動作也絲毫沒有放松,還維持着自幼學習的儀态。
背挺得直直的,本就修長的天鵝頸驕傲地一揚,反擊道:“第一次這麼叫我,煜總不會是做賊心虛吧?”
面前這人高挑的個子配上絕佳的比例,是拒人千裡之外的清冷氣質,偏偏還有張豐姿冶麗的臉,此刻這樣坐着,從裡到外都透着股傲嬌勁兒,長腿往那一搭,好像整個辦公室都生動了起來。
“不能叫?那叫什麼?”鐘煜似笑非笑,瞅着她,覺得群裡誇她的那些還是太含蓄了。
“......”
看賴香珺就要炸毛,鐘煜見好就收,問:“那你今天來是?”
賴香珺把中午紀芮瀾和鐘父那通電話告訴了鐘煜,他反問:“就這?”
賴香珺點點頭。
“多大點兒事,還要你專門跑一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