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爺爺的葬禮是顧家幫忙辦的,童爺爺生前隻有一個兒子,童爸爸又早逝,童家這一脈就隻剩下了童煜。
童煜請了一周的假,在家裡守着童爺爺的骨灰守了一個星期,顧君也陪在他身邊陪了一個星期,連公司都沒去,葬禮他們沒請多少人,隻請了童爺爺和顧爺爺的好友,真心想來憑吊的人,童煜不怎麼和人交流,隻是坐在那裡沉默地聽着來人和他說話,安慰他,然後點頭。
大家在擔心他的狀态的時候,顧君也就會站在他身邊給他解圍,直到童煜從一開始的沉默不語茶飯不思,到後面慢慢地願意交流,願意吃東西。
他整個人瘦了一大圈,本來就沒幾兩肉,這下子更是感覺唯一還有點嬰兒肥的臉都露出棱角,好像瞬間長大了好幾歲。
顧爺爺擔心他的情況,但是顧君也卻沒有勸,隻說看他心情,他願意吃就吃,不願意吃就别吃。
這一周顧君也幾乎是行影不離地陪着童煜,晚上睡覺都是在一起的,童煜雖然不怎麼說話,但顧爺爺看得出來,童煜的注意力幾乎都在顧君也身上,如果顧君也出去了一會兒超過十五分鐘沒回來,他就開始焦躁不安,直到顧君也回來,溫柔地摸摸他的背,低聲和他說幾句話,他才慢慢地鎮定下來。
梁心蕊也來了,看着幾乎要成連體嬰的兩人也沒說什麼,甚至當顧君也脫不開身的時候還會主動去解圍,讓顧君也有更多時間陪着童煜。
顧爺爺在童煜洗澡的時間裡想和顧君也說點什麼,顧君也卻隻是說:“爺爺,我有分寸。”
顧爺爺顧忌着童煜的狀态,最後也隻能說:“他才十五歲。”
随着時間推移,童煜也終于慢慢好起來,他在上學的前一天回了家,整理好了童爺爺的東西,把生前兩人在亞市一起拍的合影放到了床頭,關燈前望着相框裡童爺爺親切的笑臉,輕輕地笑了一下:“晚安爺爺,我要睡了。”
回到學校的日子很之前沒有太大差别,這些天顧家對童煜的重視幾乎是把話都擺到了台面上,顧君也甚至都為了陪他直接一周沒去集團,沒有理會任何人。
但與此同時,另一種聲音卻也開始傳了出來,說如今童家隻剩童煜一個人,童爺爺所有的遺産雖然都留給他童煜,但公司的股份卻是交給了顧君也代持,童煜還未成年而且對公司的事一竅不通,以顧君也的能力,想吞掉童家簡直易如反掌,一個小小的童煜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童家的家業雖不如顧家,但在京市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童爺爺留下的國内外的房産,股票,現金等衆多資産,以及一直都在經營且盈利的地産公司和投資公司,真清算起來,這筆遺産的數量也是相當可觀,掉到嘴邊的肉,不吃白不吃。
童煜聽到了一些風聲,隻冷笑了兩聲,理都懶得理會,直到又有一股小的流言傳出來,說顧君也說不定不是愛财而是愛色,畢竟财富對他來講都已是唾手可得的東西,不至于觊觎童家的那點東西,但童煜呢?
顧君也一直單身,沒交過女朋友,說不定真的是不喜歡女人,喜歡男人,近水樓台,此時又是童煜最脆弱的時候,稍一撩撥,那就是人财兩得。
嚴方珞把這話說出來的時候,氣得連手裡的2B鉛筆都掰斷了,一邊的周嘉言則是哈哈大笑:“我靠,我倆傳绯聞都傳了兩年了都沒成真,現在居然傳到顧君也那個性冷淡頭上了,太TM搞笑了,還不如傳顧君也不喜歡人,有戀物癖,那我還會信他三分!”
童煜卻沒說話,他又想到了向顧君也表白的沈輕舟,顧君也确實沒答應他,但也沒說自己不喜歡男的,難道顧君也的性取向真的是男?
“雖然學長你把我不敢說的話說出來了,但我還是覺得太離譜了。”嚴方珞挑了口蛋糕進嘴裡,咽下去,又接着說:“顧總一直把童煜當親弟弟的好吧,在他們嘴裡都傳了什麼鬼樣子。而且童煜才十五歲,還未成年,顧總再怎麼饑渴也不至于對未成年下手。”
本來一直垂着眼拿叉子戳蛋糕的童煜聽到卻忽然轉過了頭:“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兩人都被他突然的發問問得怔了一下,今天放學了是周嘉言約的他們,他本意是覺得童煜回學校後更沉默了,想帶他出來玩一玩,吃點東西開心一下,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學校最近傳的這些八卦。
嚴方珞雖然有過兩次暗戀經曆,但家裡不準他上大學前随便談戀愛,他自己也覺得還小不是時候,所以兩次都無疾而終,于是對周嘉言說:“學長,這個你比較有發言權。”
做為初一就把自己初吻獻出去的自封情聖,這到了他的領域了,周嘉言給了他一個贊賞的眼神,開始滔滔不絕:“說簡單點呢,就是你一看到他就開心,開心了就想牽她的手,牽到她手就想抱她,抱住了就想和她接吻……”
“等等等等,學長。”嚴方珞擡手做了個打住的手勢:“我們還小,未成年,先來點唯美範兒的,限制級的等我們長大了再聽。”
周嘉言不滿地揮開他的手:“接個吻就限制級了?跟你們這些小屁孩兒聊天真是有代溝,你行你來說。”
嚴方珞還有點不好意思,畢竟還是個隻暗戀過别人的純情初中生,他想了一下,說:“就是,嗯,反正想到她就會很開心。”
童煜聽半天覺得他們一個都不靠譜,他其實隐隐覺得到自己對于顧君也的感情有點不太正常,特别是這些天人來人往時,他一看到顧君也和某個年輕女人,甚至年輕男人站到一起聊天說話,他都會産生一種嚴重的占有欲。
如果顧君也還對這個人和顔悅色,有肢體上的接觸,他就恨不得直接沖過去把他們相握的手揮開,然後警告那個人:别碰他,他是我的!
因為這種情況并不是第一次,他可以把他當做是因為爺爺去世,而他把顧君也當成了精神支柱,所以最近這種感覺才會格外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