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在唱歌嗎？”

“應該是……朗誦？”

“怪投入的。”

“可他的詞是原創嗎？還不錯……”

鏡頭拉近，隻見謝知聿眉目清潤，神情端肅，那張臉在燈光下冷白分明，盡管紅唇白面，但絲毫不見妩媚，端方地像從畫卷中走出的仕子。

唱完後他拱手而立，肅然一禮：“獻此篇于故鄉，聊表離愁。”

燈光亮起，全場寂靜三秒，然後響起一陣莫名其妙且稀稀拉拉的掌聲。

坐在杭蔚身邊的傳統舞者李曉嬌臉都憋紅了，看不出是一副欣賞還是難評的神色，手背在嘴邊整理了一下情緒，低聲對着謝知聿說道：“謝謝你帶來的表演，雖然沒有舞蹈，但我怎麼好像……有點感動？可以說一下這是你的原創嗎？”

系統感覺表演後謝知聿的情緒有點低落：「現在是導師點評環節，你不要這麼古闆。這位李曉嬌導師看起來是唯一一個對你的表演有所正向反饋的導師了。她作為唯一一個女導師，也算是做到舞蹈方向的行業大拿了，看來天鵝家還挺舍得下血本的。」

謝知聿：“是我寫的詞，但腔律不是我創作的。”

蔣邦彥身邊的嚴康緊接着的發言就顯得不是很友好了，十分嚴厲：“單獨唱歌或者單獨跳舞都要做好獲得不了好看等第的準備，我們選拔的是男團成員，最重要的就是唱跳，不止對你說，後面準備的人也知道這個評分标準。”

他是在海外出道的男團成員，因為制作人跑路，他失業後回國又小有流量。再加上有傳統的海外經驗，所以各大選秀節目都會聘請此類的明星作為節目導師之一。

坐在嚴康身後的就是F班的區域，此刻說完這句話後，氣氛降到冰點。

仍在打瞌睡被身邊人叫醒的周庭陽趕緊拍打了自己的臉兩下，試圖清醒清醒，但觀察到四周才三分之一人的時候，失去了眼神中的希望。

他是第一批錄制初舞台的，而且與謝知聿情況相似的是，他也是一個一竅不通的純素人，黑燈瞎火早起妝造，快速表演完初舞台後就一直坐在離導師最近的F等級的位子上，真心困得直打盹啊。

都是哪些人在錄制初舞台，或者導師發言都講了什麼，他們都獲得了什麼等級，周庭陽一概不是很關心。反觀現在台上的謝知聿面臨和他一樣的境遇他倒是深表同情。

“知聿是小白吧？”蔣邦彥溫柔地開口拯救，“你有原創的能力和敢于拿新作品上台是有勇氣的舉動，還是要給予鼓勵。有準備加試嗎？”

「加試？」

系統：「忘了說，我以為你這麼差不會被考加試的！宿主你有什麼更多的才藝嗎？比如樂器？這你總會了吧？」

“會的，我會吹奏尺八，也就是竹笛。”

一邊扮紅臉一邊扮黑臉是選秀節目一貫的做法，由導師來點破大家沒有認真對待這樣的話題往往最能炒初舞台的熱度。

導師們都會因為各種原因做節目效果，就比如現在的蔣邦彥，作為一個獲得最佳歌手的高國民度歌手，是不可能聽不出來謝知聿也是大白嗓，隻不過按照謝知聿長得好看但性格木讷，沒有實力卻搞原創，這麼好的話題度，他也是不會放過做伯樂的機會的。

系統：「你盡量吹時間短一點然後熱門一點的曲目，我怕你太投入。」

系統發出善意的提醒，謝知聿早已了解現在是什麼情況，自然不會自讨沒趣，“我帶來的曲目是《關山月》。”

橫笛一響，五聲音階倒也吹出來軍樂的氣勢，雖然與此刻謝知聿粉妝玉琢的妝造不是很符合，但也别有一番風味。

做了一些删減後，草草收場，謝知聿鞠了一躬。

五位導師交換眼神，甚至沒有一個讨論的環節。

羅绮衫點頭緻意：“謝知聿同學，謝謝你的初舞台展示。”

“請問，你對今天的表演有什麼想法嗎？”

謝知聿鄭重回答：“腔律雖非所長，然既已登台，已然盡力。”

導師們陷入一種前所未有的交流停滞狀态，有點無語。

李曉嬌咳了一聲：“你……你是不是練過表演？”

“未曾。”謝知聿一禮。

“你也沒……唱跳訓練經曆？”

“尚未。”他一闆一眼。

“……好吧。”李曉嬌深吸口氣，“那接下來請你等候評級結果。”

燈光閃爍，梯形金字塔一格格亮起，A、B、C、D、F。

“謝知聿，評級為……”

“F。”羅绮衫認真地報出。

距離導師最近的三排亮起來淺藍色的燈光，示意謝知聿的座位就分布在這，他也沒有多走，就路過嚴康，坐在了他身後的那一排，和周庭陽隔着一個位子。

聽到示意下一個練習生進場的提示音，他才算如釋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