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黎很難接受自己在男主眼裡已經變成了午餐惡霸。
她心情沉重地尾随着江攸進了教室,挨着他在旁邊的座位坐下。
她從江攸掏出來那本破破爛爛非常眼熟的活頁書上推測,這節課可能是曆史課。
江攸在書的左上角打了孔,用繩子串了起來,這樣才勉強維持住了形狀不散架。
林黎看得啧啧出聲:這下還真成活頁了——這叫什麼?如果生活把我的書撕了,我自會做成活頁。
系統:……
課她是真的一個字都聽不懂,她兩隻手撐在桌子上趴得像個小兔子。
自以為非常隐蔽地偷瞄江攸。
江攸:……
所幸本身催眠的課在一個字都聽不懂的情況下更加催眠了,林黎堅持了五分鐘,數了三遍江攸的眼睫毛,便歪着頭睡得不省人事。
江攸微微低着頭去看書上的字,似乎從未關注過旁邊的人。
下課鈴響起來的時候,他從座位上站起來,林黎還沒醒。他垂着眼眸看了一眼睡得臉頰通紅的林黎,從桌子裡拿書的動作幅度比往常要大了一些。
帶動的桌子相撞,林黎這才被晃醒,迷迷糊糊地看見江攸的背影,連忙追了上去——開玩笑,她大字不識一個,不跟着男主根本不知道上哪去。
目睹了全程的系統:……
媽的,好想報警。
系統牙都咬碎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林黎追着江攸上了三節課,睡了三節課,睡得完全顧不上周圍同學的竊竊私語和奇異的眼神。但也或許是她早上的驚天一跳震懾住了其他人,一整個下午都沒人上前找他們倆的茬。
也沒看見紅發男生和貓眼三姐妹。
林黎樂得悠閑,畢竟跟這些高中生們鬥智鬥勇也挺費腦子的。
最後一節課上完,走廊裡擠滿了正在櫃子旁邊收拾書包聊天的學生。人來來往往的,江攸從教室裡出來還沒走兩步,林黎就找不見他人影了。
她有點郁悶地找到了自己的櫃子,正要從裡面拿書包,發現櫃門上用磁鐵吸着一個全新的未拆封的創口貼。
她朝四周望了望。
林黎美滋滋地喊系統:這回不是撿垃圾了吧?啊?男主給我送了創口貼欸?
系統不屑:你怎麼那麼确定是男主給你送的?
林黎無語了:你睜大你的統眼往四周看一圈,有哪一個看起來像是會給我送創口貼的?
周圍的學生們投過來的眼神有嘲笑,有惡意,有好奇,有厭惡。
林黎微微一笑:而我們的男主,眼神清澈到目中無人——才會幹這種不遮掩的好事。
系統:……也可以用冷漠這個詞。
林黎把創口貼塞兜裡,不跟不通人性的系統計較。
她在走廊上來來回回轉了兩圈,學生們都快走光了,才看見在角落裡的櫃子面前正在收拾東西的江攸。
他櫃子的櫃門上被人用紅色的油漆塗滿了符号和字迹,她不知道那些單詞什麼意思,但是仍舊覺得刺目。櫃子裡卻是幹幹淨淨,放得東西也很少,也不知道是經曆了什麼。
林黎覺得自己花了一下午平息的火氣又上來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走過去。
江攸沒擡頭,忽然被一個棕色的紙袋擋住了視線。
“Theo~” 林黎的詞彙量仍舊停留在他的名字,她對他露出一個格外燦爛的笑容,然後指了指他,意思是給他的。
江攸眼神落到了她的臉上,頓了頓,似乎是想起來了早上因為一個包子而引發的事故——他伸手接了。
林黎驚喜:我還以為又要推個幾回合,男主終于打開心扉了嗎。
系統最愛在這個時候打擊她:沒錯,你搶了男主的錢給他買東西,他一定會對你感恩戴德打開心扉的,午餐惡霸。
林黎:……
林黎牙都咬碎了,臉上卻還是笑容滿滿,在遞過去紙袋子的同時也把中午男主給她的錢塞回到他手裡。
——午餐惡霸再也忍受不了這個名号,必須要用實際行動為自己正名。
江攸遲疑地看了看棕色紙袋。
裡面是一個還冒着熱氣的火腿三明治,還有一片塗滿了黃油烤得兩面焦香的香蕉面包。
江攸當即就想把紙袋還給她。
“長身體呢,多吃點。” 林黎不給他反悔的機會,知道他聽不懂反而說得肆無忌憚,笑眯眯地揮了揮手,一溜煙地跑了。
一面跑一面還回頭眼巴巴地看江攸,她歎了口氣:我這像不像養兒子?
系統詭異地沉默了:……
系統十分壞心眼地不打算糾正她并且偷偷錄了音,心裡暗爽——自己說的話以後跪着也要聽完。
它這個操碎了心的真爸爸早晚有出氣的那一天。
江攸捧着紙袋子在原地站了許久,在香蕉面包的熱氣快要消失殆盡前,才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動作很輕很緩慢,像是害怕從一場夢境中驚醒。
*
第二天上學,林媽媽堅持送林黎到了學校門口才肯走。
林黎在校門口狐疑地溜達了一圈,也沒看到紅頭男和三姐妹。
奇了怪了,昨天的帳就這麼輕易放過她了?害她白白琢磨了一晚上各種應對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