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門口磨蹭了一會才進去,一進走廊裡大家都在看她。
林黎嘴裡咬着個草莓味的棒棒糖,興奮地摩拳擦掌:我就說,這日子沒有挑戰一天都過不下去啊。
系統:……你冷靜一點,有點變态了。
她的櫃子被外力撬開了,裡面被人塞滿了垃圾,紙團塑料盒飲料瓶還有看不出形狀的食物正散發出惡臭。櫃門上還貼着她的證件大頭照,腦門上用紅色的油筆畫了一個巨大的不明物體。
林黎:……
系統見林黎不說話:……你不說話我挺害怕的,你還好嗎?
林黎捂着胸口,一臉劫後餘生:幸好昨天有先見之明把男主給我的創口貼帶回家了!
系統:……我就多餘問。
林黎抱着胳膊啧啧打量自己的證件照:不是我說,我真的還挺上鏡的。這是什麼時候拍的?
系統:入學的時候,那個時候還沒你。
林黎:怪不得不像我,眼神都沒有靈魂。
系統:……
系統決定不給她捧哏十分鐘。
林黎環顧了一圈周圍正在看熱鬧的同學們,終于看到了在走廊盡頭衆星捧月正在大聲說笑的紅頭男。
兩人的眼神隔空交錯,林黎咬着嘴裡的棒棒糖,笑得分外甜美,眼神卻意味深長地掃了一眼紅頭男的下身。
眼神充滿同情而惋惜,仿佛在說沒能再踢上一腳是我的遺憾。
語言不通——但是眼神可以表達千言萬語。
紅頭男頓時感覺下身一緊,警惕地看着林黎。
系統:……你非得招他這一下幹嘛。
林黎目的達成,懶洋洋地轉身就走,絲毫不受影響:這叫絕對控制——以後我看他一眼,他就緊張一下,養成PTSD。
系統:……
林黎溜達到了廁所,翻了翻清潔間,找了個桶。
她接了一桶水,晃晃悠悠地拎出來,在門口差點撞到人。她還沒來得及道歉,就看見在站門口像一座山一樣的江攸。
林黎:……
她愣了一下,後退幾步回廁所裡又觀望了一下,沒有發現裡面有被别人扔進來的東西。這種把男生的東西扔進女廁所的陰毒招數别讓她再撞見,否則她必然要讓别人吃不了兜着走。
“Theo,No……No." 林黎磕磕絆絆地說,意圖說明裡面沒有他的東西。
系統奇道:你背了一晚上還真讓你記住了一個?
系統說她語言模塊加載有問題,報修卻一直沒動靜,準是有鬼。她曆來不是逆來順受的脾氣,當晚就雄心壯志地讓系統教她學英語。
媽的,沒有外挂她學還不行嗎?
一個單詞一個單詞的學總有一天能對男主說上一句完整的話——尤其是我不是來搶你的錢這句話,她特意學了好幾遍。
系統不屑一顧,卻還是教了,但也明确告訴她因為語言模塊問題,她學的這些東西很快就會過載,然後全部忘掉。
于是她早上起來就記得一個Yes一個No。
複雜程度還不如Abandon。
但至少現在如果男主給她錢,她也能蹦出一個No來表明自己不做午餐惡霸的決心了。
江攸看着她,沉郁的眼神裡帶了一點她看不懂的神色。
林黎卻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伸手去摸他的袖子——幹的。
她滿意了。果然這些人如果有了新的目标,就不會再有精力盯着他了。
系統不知道為什麼聽起來酸溜溜的:所以你昨天非得那麼大張旗鼓地鬧一下?就是為了讓他們轉移目标?
林黎喜氣洋洋地:與其去阻攔那些源源不斷的惡意,不如直接将惡意轉移——也就是男主脾氣好,轉到我手上,他們可就完蛋啦。
系統:……你能不能别用這麼興高采烈的語氣說這麼陰暗的話,怪瘆人的。
林黎才不管它,又去搖搖晃晃地拎自己的水桶。
江攸伸手要幫她提,林黎很堅定地拒絕了——畢竟她現在會說No了。
這是她應下的仗,她自然要親自去解決。
林黎提着水桶,一路穿過走廊,回到了她的櫃門前。
大家看熱鬧看得津津有味——正當大家都以為林黎提着水是要洗刷自己櫃子的時候,林黎直接一桶水潑到紅頭男身上,從頭潑到腳,一滴都沒浪費。
整個走廊肉眼可見的一靜。
紅頭男渾身都在淌水,頭發被潑得貼在了頭皮上,整個頭像是被拔了毛的火雞。
他在巨大的怒火和震驚中當場愣在了原地,仿若不敢置信林黎就這麼光明正大地潑了他一身水。
“這是幫江攸還你的,” 林黎冷冷地看着他,眼神裡是輕蔑和不屑,“順便給你醒醒腦,睜開你的眼睛看看你惹了誰。”
她背對着江攸,沒有看見江攸在聽到她說他的名字的時候,他臉上的震驚和觸動。
他仿佛被雷霆擊中般僵在原地。
他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她說的并不是他所熟知的任何一種語言,但他卻清楚地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不是Theo,而是江攸。
他媽媽給他取的,從未被任何人知曉,不屬于這個地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