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am here.”

林黎清了清嗓子，盯着他墨色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又重複了一遍，“I……am here.”

江攸看上去很意外，眼神落在她嘴唇上，似乎是想要确認自己聽到了什麼。

林黎朝他眨了眨眼睛，得意得沒邊了，“I am here———— ”

“I am here，江攸。”

——無論你能不能在的地方，我都會在。

系統沒有聽懂，忍不住吐槽她：……你到底是在毫無前因後果地嚎個什麼。

江攸神色微動。

他的手指輕輕地動了一下，似乎是想要抓住什麼。但他最終什麼都沒有做，隻是挪開了目光，轉身向教室走去。

林黎欸了幾聲，連忙追上去。

兩人并肩離開的背影靠得很近，在落滿晨光的走廊裡，漸漸融在了一起。

*

林黎又安穩地睡了幾節早課，像是個人機一樣跟着江攸在學校裡晃來晃去，半數時間眼睛都沒睜開。

昨天的鬧劇總算是為他們倆争取了難得的甯靜，紅頭男也沒有來上學，學校裡大家都人心惶惶地，似乎是被昨天的事情吓得不輕。雖然他們是妥妥的受害者，但他倆身邊還是形成了空前絕後的真空狀态——仍舊沒有人上前來搭話，卻也沒有人在他們路過的時候像往常那樣發出奇怪的議論聲。

林黎跟着江攸進了間教室，剛要把臉栽下去不管不顧地繼續睡，卻被一隻手輕輕地托住了下巴。

手指很冰，力道卻很輕。

林黎有點被冰醒了，打了個哈欠，睜開眼才發現眼前的不是課桌，而是爐竈。

林黎：……

她擡起頭，環視了一圈，才發現這看起來像是個大型教學廚房。

林黎頓時來了點興緻：這不會就是傳說中的美高廚藝課吧——要是上這課我可就不困了。

系統：……

林黎手忙腳亂地開始穿圍裙，好奇地摸摸爐竈，又摸摸烤箱，看什麼都覺得新奇。

江攸看她幾乎要把自己的腦袋塞進烤箱裡，這才伸手拉住了她。

林黎嘿嘿笑了一聲，“I am here!”

江攸：……

聽了一天她來來回回隻會講這一句，江攸甚至都有點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意會錯了什麼東西。

老師進了教室，在黑闆上開始寫了一大串東西，然後叽裡呱啦講了一堆。同學們圍上講台去觀摩，林黎也湊上去看了半天熱鬧。

林黎：……炒個洋蔥真的需要講這麼久嗎？

系統：？你尊重一點美式美食可以嗎？

林黎腦子裡跟跑馬燈似地過了一遍辣子雞，麻辣燙，炸串，牛肉面，煎餃，火燒……系統不吱聲了。

她回過頭，江攸靠在最後排的竈台上，完全沒有要參與這堂課的意思，托着下巴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仿佛能感覺到林黎望過來的目光，他似有所感地轉過臉。

他臉上明明仍舊是一副冰冷得能把人凍死的表情，但林黎不知道為什麼看出了詢問的意思。

林黎有點感動：我對我們倆現在的交流熟練程度無比欣慰。

系統哼了一聲，毫不猶豫地打擊她：那你跟他說中午你想吃昨天那家三明治，我看看你怎麼交流。

林黎：……

林黎從老師那裡領了雜七雜八的食材，回到了江攸旁邊，動作十分熟練地開了火。

她把洋蔥切了條，原本老師拿來做蛋糕的雞蛋打碎，就着淺淺的平底鍋炒了個洋蔥炒雞蛋，洋蔥和雞蛋的香氣頓時溢滿了整個教室。

老師和同學們：……

系統：？你還挺能耐。

林黎美滋滋地嘗了一口：開玩笑呢，我從小就是廚藝高手，小小洋蔥炒蛋，拿下！

她又叉起了一塊，興高采烈地喂到江攸嘴邊。

江攸：……

江攸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

洋蔥和雞蛋裹着油香，洋蔥沒有完全炒軟還帶着脆甜，雞蛋沾滿了洋蔥的香氣入口即化。

很好吃。江攸遲疑地看着眼前眨巴着眼睛看他的林黎，緩緩地點了點頭。

林黎欣喜萬分：中餐！征服一切！

她頓時幹勁十足，撸起袖子往盆裡倒了面粉，又加了點鹽，興緻勃勃地開始下一個中式傳統節目——和面。

旁邊舉着鍋鏟正在煎牛排的女同學看得兩眼發直，似乎不能理解面粉是怎麼在她手裡變成一個光滑的面團的。

她揉面，切成小團，再搓成長條——手擀面一氣呵成。

江攸：……

系統也看得一愣一愣的：你還有這絕活？

林黎不屑：沒有生抽真的影響我發揮，不然我高低得整一桌國宴給江攸看看實力。

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