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長點點頭，“那Li Lin呢？”

“……說實話并不是很了解，” Lance老師看警長皺起了眉，立刻補充道，“她剛剛轉到學校來還沒有一個學期，大部分老師對她都沒有太多印象，隻知道她跟年級裡那個黑發黑眸的男孩子走得很近，大概可能是因為有一點相同的文化背景？”

“她和Cindy之間有發生過什麼矛盾嗎？”

“沒，沒有！” Lance老師聲音大了一些，“他們之間完全沒有任何聯系，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怎麼可能有聯系呢！”

Kelly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她開口道，“你确定嗎？據我們了解，他們之間可有過沖突。”

“……” Lance老師語塞了片刻，腦門上又冒出了冷汗，“……這個嘛……這個事情我們校方也不是很了解……”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一個警員探頭進來，“打擾了警長……Kate來了，說要見您。看上去還挺着急的。”

警長頓時臉色一變，站起來禮貌地跟老師說稍等，然後急匆匆地出去了。

“Kate！”

Kate正坐在警局門口的排椅上，看見爸爸過來了，頓時長舒了一口氣，迎了上去。

“發生什麼事了寶貝？” 警長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她，面色十分憂慮，“出什麼事了嗎？”

自從昨天學生來報案之後，他就心神不甯的。這會本該是上學的時間Kate找到警局來，着實讓他吓了一跳。

“沒什麼事爸爸，我沒事，” Kate說，“我們來是為了Cindy的事爸爸——你抓錯人了，Li不可能是打她的人，真正打他的人另有其人……”

我們？

警長這才發現Kate旁邊站着的江攸，神色頓時一肅，“Theo？”

Kate迷茫地看了看江攸，又看了看爸爸，立刻道，“不是Theo幹的！！爸爸，你聽我說……”

“跟我來，” 警長的手放在女兒的肩膀上，“我們到裡面說。”

“你在這裡等。” 警長看向江攸，臉色有些不好。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Kate跟江攸混在了一起，這不是一個什麼好兆頭。

“爸爸，我們剛才在診所問過了Cindy，” 進了會客室，Kate知道事情很嚴肅，也不繞彎子，“Cindy說是Carter打的，Carter他爸給了她一筆錢，讓她都推到Li身上。”

警長沉默了一下，“Cindy是這麼說的？”

Kate很用力地點了點頭，“是的。”

“你親耳聽到的？”

“……” Kate猶豫了一下，“不是，但是Theo問她她就是這麼說的……”

“所以是Theo告訴你的？”

Kate有些茫然地看着爸爸，似乎不是很能理解為什麼爸爸沒有立刻聽進去她說的話，她有些急切地争辯道，“是的，但是Theo不會撒謊的爸爸……”

“你什麼時候跟Theo混到一起了？” 警長表情有些不悅。

Kate終于有些反應過來了，她不敢置信地問道：“你是認真的嗎爸爸？這個時候你問我這個問題？”

“少跟他接觸，他心思比你想象得深沉，” 警長警告道，“我以為你們之間從來沒什麼交集。”

早些年警長跟江攸的爸爸還是朋友的時候，兩家人還在一起吃過飯。但是那個時候Kate年紀還小，Kelly又一心要考警校，他們倆跟江攸幾乎完全不認識，隻是在江攸爸爸的葬禮上有過一面之緣。後來Kate雖然跟江攸是一個學校，但從來沒有說過話，沒有任何交集。

警長想不通自家曆來是乖乖女的小女兒是怎麼跟江攸打上交道的。

“……這不是重點爸爸，” Kate忍着心裡莫名的不适，再次重複道，“Cindy說是Carter打得她，你們應該去把Carter找來調查，不要再扣着Li了，她是無辜的。”

“好了不要再說了，” 警長站起身來，臉色有些不太好看，“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我和你姐姐會查清楚的。你這會應該在學校，小心讓你媽媽知道了。”

Kate急得團團轉，她剛要繼續說點什麼，就看見爸爸不耐煩地敲了兩下桌子。

她對這個動作很熟悉，因為爸爸經常對媽媽做這個動作。

那是爸爸耐心告罄讓她閉嘴的意思。

Kate白着臉跟着警長出了會客室。警長叫來了Kelly，面色不愉地吩咐，“Kelly，去把你妹妹送回學校。”

Kelly看着Kate臉色蒼白的樣子，有些憂慮地點了點頭，她遲疑地看了一眼警長，“……問詢室那邊已經超過兩個小時了，要先放人嗎？”

“他們是外來人口，在當地沒有什麼聯系，” 警長煩躁地說，“放走了到時候找不到人你負責？”

Kelly沉默了。

半晌，她輕輕推了推妹妹的肩膀，小聲說道，“走吧。”

警長這才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一樣，四處看了看，“哦對了，還有那小子，一起送回學校去，這些小孩一天到晚的一個都不省心……嗯？跑哪去了？”

警局大廳裡已經沒有了江攸的影子。

與此同時——

問詢室内，林媽媽剛剛獲得允許出去給林黎買點東西吃，她前腳剛走，林黎終于維持不住臉上的平靜，一張臉霎那間蒼白如紙。

一股劇烈的疼痛從她腦海最深處湧了上來，像被什麼重物狠狠地反複敲擊腦仁一般，疼得她幾乎喘不上氣，後背瞬間就被冷汗濕透了。

她抓着桌角試圖抵抗身體裡的疼痛，因為太過于用力指節青白得吓人，她面目猙獰咬牙切齒地質問系統：你再說一遍？？？

系統聽上去格外心虛：……簡單來說就是世界意志察覺到任務要失敗了，這是對你的第一次警告。啊對了，你一共隻有三次機會，每一次都會來得更猛烈些，所以我的建議是……

林黎憤怒地打斷它：你之前怎麼不說？！

系統十分蒼白地辯解道：之前，之前不是以為你勝券在握嘛……

林黎拼勁最後一絲力氣微微顫顫地比了個中指以表憤慨，随即再也支撐不住失去了意識。

她最後聽到的是問詢室的門被打開的聲音，然後是急切的腳步聲……以及林媽媽放在自己臉頰上溫熱的，正在顫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