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王阿婆店裡出來後,蘇荔的心情格外好,就連腳步都輕快許多。
走在街上,蘇荔忍不住的左看看右看看,她今日的時間很充裕,不用急着回家去做明日要賣的吃食。
在路過一家攤位時,蘇荔的視線瞬間被筐裡的東西吸引,她走上前詢問,“這雞怎麼賣?”
隻見攤前擺放了五個筐,每個筐裡都有隻大母雞。賣雞的是位中年男子,面容普通但嘴角下方有一顆黑痣。
僅憑這一點,便占據蘇荔對他的全部印象,“五十個銅闆一隻。”
蘇荔蹲下來仔細看着筐裡的雞,還挺精神。突然她驚喜的發現,筐裡竟然還有四個雞蛋,也不算虧吧,就非常爽快地遞給男人五十銅闆。
謝謹時刻都在關注蘇荔的動作,所以在蘇荔站起身後,他第一時間走上前主動拎起筐,一旁的蘇荔也習慣謝謹的行為。
這隻雞的膽子很大,身處的筐都被拎起來了,還能叽叽喳喳的叫着。
沿途又買些東西,才遠遠的看見李雲的位置,她還沒有離開。
蘇荔走到李雲的面前,李雲很意外地看着蘇荔,似乎是在疑惑蘇荔怎麼又回來了?
蘇荔長話短說,先将王阿婆同意從她這裡進菜的事告訴李雲,又囑咐李雲明日一早要把菜送到王阿婆的店鋪。
李雲激動地保證一定會準時送到,又和蘇荔确定明日需要送的菜。
心情終于平複下來的李雲這才發覺,好像有雞的叫聲,離得還不遠。
循着聲音李雲低頭便看見謝謹的手上拎着個筐,上面還有個蓋子,歪斜的蓋在上面,好像是被人随手一放一樣。
可是透過沒有蓋嚴實的縫隙,李雲還是看見一隻雞正在裡面動來動去,她好奇地問蘇荔,“你這是要養雞,怎麼沒買小雞?”
“不是養,是要回去吃了它。”蘇荔說着還把上面歪掉的蓋子重新蓋好。
和李雲告别後,蘇荔和謝謹朝着城門的方向走去。
出城門沒多遠,謝謹突然問蘇荔,“你不會寫字?”
蘇荔正在想要不要帶謝謹去一趟劉大夫家,看看他手臂的傷。謝謹醒來後,蘇荔就沒管過他的傷口。
當時給他用的藥是蘇守真剩下來的,本來也不多,算起來今天也差不都用完了。今日回去的時間也早,去一趟劉大夫家也來得及。
蘇守真的腿先不能讓劉大夫看,傷口恢複太快容易暴露。等在恢複一段時日,讓縣城裡的大夫給他看。
最好是把那瓶靈藥用光,銷毀證據,不然蘇荔說不清那靈藥的來源。
蘇荔剛想告訴謝謹,謝謹倒是先她一步開口。
聽完謝謹的話後,蘇荔原本想直接說出自己不會寫字的事實。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在準備開口的瞬間,她的思路在這一刻竟然串聯起來。
她在腦海中仔細回想着,把所有的事從頭到尾過一遍,突然蘇荔的頭皮一麻。
想脫口而出的話,也及時的停住了。
好懸,差點就露餡了。
蘇守真和林雁對原主甚是疼愛,即使在如今重男輕女的思想嚴重的時代。可以說對原主是傾其所有,把最好的一切都給了原主。
原主是會寫字的,甚至還在學堂學習過一段時間。即便是後面不再去學堂,原主也會每天在房中看書。
蘇守真知道後,會在縣上經常買新鮮的話本給原主,這些話本現在都在原主房中。
蘇荔穿過來後也看過那些書,書被保存的很好,沒有破損,可見原主對其愛惜。每一本上面都有翻閱過的痕迹。
所以當蘇荔借口說,廚藝是從書上看到的,蘇守真和林雁也沒有産生絲毫的懷疑,也正是因為如此。
可是問題是,原主會寫字,但是蘇荔她不會寫啊。說不會寫也有些誇張,準确來說,蘇荔沒學過毛筆字,寫出來的字可能比狗爬還像狗爬。
原主的字雖然也不算好,但可以看出來學習過的痕迹的。蘇荔的字隻能稱為是在畫符,任誰看過一眼就會暴露自己不是原主的事實。
就是如此細節的地方,的的确确是蘇荔會暴露的關鍵。
蘇荔開始回想這些天在謝謹面前說過話。她不擔心蘇守真和林雁,他們要是産生疑問,當下便會問出來。
可是謝謹不一樣,他會等到有确鑿的證據那一刻才逼問你。
所以蘇荔可以肯定,謝謹現在既然問了,自己絕對在謝謹面前已經暴露。
但是好消息是,不是被蘇守真和林雁發現,而是謝謹。
謝謹根本就沒見過原主,他能發現的問題,必然是自己前後的行為矛盾,但是這種相對而言還是好解釋的。
想明白後的蘇荔,也不在緊張,表情非常自然地說,“會啊。”
“你既然會寫字,在店裡為什麼還要問王阿婆會不會寫字?”謝謹顯然沒有被輕易地糊弄過去。
“我寫字不好看嘛,立字據當然要正式一點。而且我問王阿婆會不會寫字主要是想知道有沒有紙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