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直接問紙筆的事?”
“一時沒想起來而已。”蘇荔的表情無辜。
“就這樣嗎?”謝謹審視的目光就沒從蘇荔的臉上離開過,他還是不相信蘇荔的說辭。
“嗯嗯,就這樣。”蘇荔還順便肯定的點點頭。
“可是,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還讓青兒教你寫字來着。”謝謹說的是在昨日跟蹤完常管家,返回來找蘇荔的事。
蘇荔沒想到和青兒在那裡玩鬧的話都被他聽了去,“和小孩子說的話你還當真。”
“你是騙青兒的了?”謝謹飛快地給出結論。
“也不能說是騙,我的字實在難看的很。青兒的父親既然都是想考取功名的人,這字怎麼着也不會差,我便想着趁機和青兒學一學,沒有問題吧。”
“怎麼不直接和青兒的父親學,要和一個小孩子學。”
蘇荔承認,解釋确實離譜了點,但是隻要她能圓過去,謝謹必須要相信。“你和我一起在縣上還不知道,我賣完菜就要抓緊趕回來,哪裡還有時間去學呢。”
謝謹聽完蘇荔的解釋後,沒有說信,但也沒再繼續追問。
蘇荔怕謝謹還在想這件事,連忙緊跟着轉移話題,“你手臂上的傷恢複的如何了?”
謝謹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手臂,“還可以。”
“我們回去的時候先去一趟劉大夫的家中,讓他給你看看。”
後面的路,蘇荔和謝謹陷入往常的安靜之中,都各自走各自的路。雖然往常也是如此,但不知道為什麼,今日的這段路讓蘇荔感覺格外的長,又格外的難熬。
身份的秘密,像是一把刀時刻懸在她的頭頂,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落下。
蘇荔不喜歡這種感覺,非常不喜歡。
她提醒自己在謝謹面前要時刻保持警惕,說出的每句話更要小心。
劉大夫家中。
謝謹手臂上的繃帶被劉大夫拆開,細細看過後重新敷上藥包好。
“傷口恢複的不錯,你的傷口雖不深,但是傷口比較長。平日裡注意不要總用力,不利于傷口的恢複。”劉大夫一邊包紮一邊說着謝謹的傷口。
蘇荔也站在側面認真的聽着,聽到說不要用力時,她轉頭瞥向角落裡的那隻雞,有些心虛的摸下鼻子。
有些好奇謝謹的表情,蘇荔将視線轉回謝謹身上,隻是沒想到視線還沒等落在他的臉上,就和謝謹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彙,謝謹一直在注視着她。
不知是不是蘇荔的錯覺,她竟然看到謝謹的眼神很委屈?
正當蘇荔想在确認一下時,謝謹已經将視線收回去,看向自己正被劉大夫包紮的手臂。
蘇荔就站在謝謹的側面,所以當謝謹低頭時,蘇荔眼中的謝謹竟然還有弱小了起來。
蘇荔的表情現在一定很像活見鬼。
因為劉大夫看向蘇荔時,被驚到,“蘇姑娘,你沒事吧?”說完還将右手擡起,在蘇荔的眼前左右搖晃。
“我沒事。”此時謝謹已經起身,哪裡還有半分剛才看到的委屈和弱小,“劉大夫,家父的腿傷恢複的很好,藥的話還需要吃多久?”
劉大夫拿出桌上的本子,翻了幾頁,蘇荔走過去看見上面是蘇守真的名字。這是給每個病人看病後,劉大夫專門記錄的。
“開的藥夠用,吃完不必再吃了。”
“謝謝劉大夫。”蘇荔把診金放在桌子上,向劉大夫辭别。
蘇荔的注意力莫名地竟然一直在前面走的謝謹身上,她看着謝謹彎腰的動作,腦海中竟然都是謝謹的眼神。
太奇怪了。
謝謹已經拿起雞筐,蘇荔想上手去接,自己可不想落個苛待傷患的名聲。
隻是還沒等伸出手,謝謹已經用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拎着筐,先一步走了出去。
蘇荔完全搞不懂謝謹這一系列的操作。
明明來的路上還在質問她、懷疑她。在看病時又像換了一個人,竟然還能流露出委屈的眼神。現在又若無其事,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蘇荔在從劉大夫回到蘇家時,一直落後謝謹半步,她的視線總是忍不住去看在旁邊的謝謹。
直到走進蘇家的院子,在蘇荔又一次看向謝謹時,謝謹毫無預兆地回頭問她,“我幫你把這雞殺掉?”
蘇荔有種偷看被抓包的不自然,她快速地說,“殺掉吧,我先去看看阿爹和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