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走近後,楊休聲音極低地在說着什麼,隻是全場除了蘇荔以外,其餘的人都沒有聽見内容。
蘇荔對楊休鄭重地點了下頭,一言不發地轉身走了,隻是她沒有回到原本的位置,而是朝着回春堂的門口走去。
理應是奇怪地舉動,但是由于楊休突如其來的叙述,倒是無人關心蘇荔的去向。
楊休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這些日子蘇記火鍋店越做越大,一品居的客人都被搶走了。何進對蘇掌櫃心懷怨恨。”
“楊休!”何進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吼道。
張縣丞嚴肅地盯着何進,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帶着十足的威嚴:“何進!我提醒你不得影響辦案,再有一次,可不是警告這麼簡單的了。”
有兩個侍衛很有眼力地一左一右站在何進身側,一旦何進再出言幹擾,他們也不會客氣。
何進握緊拳頭,恨不得用眼神将楊休生吞活剝了。
張縣丞:“你繼續說。”
楊休低着頭,自顧自地繼續說道。
“兩日前,何進找到我,并交給我一包砒霜。何進說要讓蘇記火鍋店消失,包括下毒的主意也是他出的。”
“我拿着砒霜找到了趙家兄弟。”
“起初,計劃進行的很順利。在我把杜善帶過去後,為了不引起注意我便悄悄回到一品居。”
“中間不知出了什麼意外,竟然看見蘇掌櫃領着趙大和杜善朝回春堂走去。當時并不知道他們是來查買砒霜的記錄,以為是來尋趙二的。”
“趙二沒中毒的事情如果被發現,趙大他們勢必會将我供出,這樣一來何進也不會放過我。”
“我非常害怕。”
“何進當時因為計劃失敗也憤怒到了極點,命令我将趙二中毒一事坐實。這樣蘇記就翻不了身,也洗脫不了嫌疑。”
“我沒有辦法,所以就來了。”
“那你為何要替他隐瞞?”張縣丞問道。
楊休苦笑一聲,痛苦地說:“何進對我家中的情況了如指掌,先前也答應過我,絕對不會牽扯到悅兒。悅兒,悅兒她還那麼小,我不想讓她知道這些。”
提及楊悅,楊休擡手抱住自己的頭,在逃避也在後悔。
“我想隻要我不說,何進就會放過悅兒。”
“可是,可是他竟然把悅兒帶了過來,讓她親眼看到這一幕。”
楊休低着頭,聲音透着哽咽,每一個字都說得格外艱難。
張縣丞拍了下桌子說:“何進你還要狡辯嗎!”
何進跪地,慌慌張張地為自己辯解:“大人,我沒有。你不要信他的話,楊休都是被姓蘇的蠱惑了,我冤枉啊!”
楊休甩出最後的殺手锏。
“我有證據。”
楊休從懷中摸出小藥包,“這包砒霜是何進兩日前買的,回春堂可以查到記錄。”
“來人,去查!”張縣丞命令道。
之前不讓蘇荔查閱記錄的夥計,現在顫抖着将本子拿出來。
因着就在時間間隔短,夥計還記得當時的情形。
夥計回憶道:“兩日前何掌櫃确實來買過砒霜。草民當時還問了要用來做什麼,何掌櫃說家中老鼠猖狂,想以絕後患。”
侍衛将記錄砒霜的那一頁奉到張縣丞面前,“大人,這上面确有記錄,且近一年内除了兩日前,無人再購買過砒霜。”
證據确鑿,塵埃落定。
“來人,将何進還有其餘一幹人等全部帶回府衙。”
雖然已經無力回天,但何進還不肯認罪。
“大人冤枉啊!”
“大人!”
蘇荔此時站在楊悅前方不遠處,默默關注着何夫人的動靜。果然見何進被抓走,何夫人也顧不上楊悅了,着急地朝何進的方向跑去。
蘇荔抓住時機飛快地将楊悅拉到自己的身邊,趁着混亂,護着楊悅離開。
楊悅像是提線木偶一樣,沒有反應,任憑蘇荔将她帶走。
隻是在路過楊休的時候,楊悅罕見地掙紮起來,忽然伸手抓住楊休,“阿哥,阿哥!”
楊休握着楊悅的手,輕聲安慰着楊悅。
“悅兒,蘇掌櫃答應我會照顧好你的,你要聽話,等我回來。”
“蘇掌櫃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