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啊,我記得的,我感覺我忘記了什麼東西?”
方清陽沒管他忘了什麼,他接着問道:“你為什麼打架?”
司月明随口編造:“看他們不爽吧。”
方清陽卻不打算放過他,他繼續問道:“和我有關嗎?”
司月明糾結了下,最後還是說道:“有的,他們計劃打你,被我和掃把遏制在搖籃裡了。”
“司月明,值得嗎?”不是最在乎自己的臉嗎?為了自己這樣做值得嗎?
“這怎麼估價?關于你的事,我總是要去拼一把的。”
方清陽沒有再出聲,他看到了陳豔口裡的那個不顧一切關心自己的人了,隻是,這個人是個傻子,現在還有點醜。
“傻子一個,司月明,你還是像以前那麼傻。”在方清陽眼裡,半年的時間,司月明頭發長了些,也長高了些,但是隻長頭發和個頭,不長腦子,還是那麼傻。
“可是,你一點都不一樣,你冷冰冰的,嘴都不毒了。”在司月明眼裡,半年的時間,方清陽嘴變得越來越硬了,硬得吐出的話也是那麼生硬,都不陰陽怪氣了。
“你有受虐傾向嗎?一直挂念着以前嘴毒的我,不怕給你毒死啊?”
司月明在心裡想,彼此彼此,你不也是嗎?直白的關心不願意接受,非要我想盡辦法地塞給你,想要和你吃個飯還得找個讓你房間有味的借口。
他堅定地說道:“不是挂念嘴毒的你,而是挂念真正鮮活的你。”
話音落下,他伸手在方清陽面前打了個響指。
有形的手就在眼前,無形的手一點點伸進方清陽的心中。
“嗒——”
響指聲響起,開門聲也響起。
方清陽心裡打開了一扇門,滾燙的熱水全部噴湧而出,混進他的血液裡,他感覺整個人都熱熱的。
滾燙的水流出來,成了他血的一部分,他的血也在變熱。
他感覺自己就要被融化。
他啪地一下拍在司月明的手背:“我又沒死,還活得好好的,你就挂念鮮活的我了?”
半年前沒有落到實處的一掌實實在在地落到了半年後的司月明手上。
司月明收回手,皺眉道:“很痛诶。”,然後又止不住地笑出了聲。
這樣的清陽,才是真的活過來了。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兩個人的嘴角都帶笑。
兩個人并不知道,他們倆都成了别人眼裡的傻子。
“你們倆傻樂什麼呢?”一箱熟悉的牛奶面包出現在司月明面前。
司月明拍拍腦袋,終于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我的牛奶面包還在亭子後面。”
“司月明,你真傻了?快接着你的牛奶面包,很重诶。”一道不耐煩的女聲從左邊傳來,她也是不知道這兩個人在這裡笑什麼。
司月明接過東西,和方清陽一起順着聲音看過去——是上次送表白信的女孩子。
司月明連聲道謝,不經意地一點點側過身子,直到徹底擋住方清陽,疑惑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叫司月明?又怎麼知道這是我的,你跟蹤我們?”
女孩子很自然地和他們一起往前走,她甩甩木了的手道:“誰跟蹤你們?我恰好路過,看見了你打架的全過程。至于為什麼知道你的名字,你去年和白揚拯救落魄少年,在辦公室大打出手誤傷地中海的故事在學校廣為流傳,應該沒有幾個人不知道你們的名字。”
一直被提及的讓司月明和白揚一戰出名的事情發生在去年,臨近高一期中考,那時距離司月明遇到方清陽還有半年的時間。
白揚隻有期中期末考前才回來,司月明等他收拾完東西一起回宿舍,到了宿舍樓下司月明非要回去拿本書壓在枕頭下,美名其曰讓知識自己流進他的腦子裡。
白揚雖然長了張酷哥臉,實際上怕黑,所以隻能和他一起回去。
在司月明的記憶中,他和白揚走到一個攝像盲區時,看到了樹林裡面圍着一群人。他走過去時留了個心眼,看了一眼裡面。
就看到吳和暢那群爛人在欺負一個男孩子,他拉住了白揚,掏出了兜裡的手機,點開了錄音。
聽見他們說要比誰打巴掌可以打得更響,他和白揚一對視,默契地鑽了進去樹林,打了他們一個落花流水,滿地找牙。
最後,因為動靜太大,把保安叔叔引來了。
在辦公室裡對峙時,吳和暢那群賤人颠倒黑白,氣得自己上去就又給了他們幾拳。
幸好自己錄了音,有證據,黑的就是黑的,颠倒不成白的。
這件事的結局是吳和暢他們幾個被記過,自己和白揚寫了檢讨,那個受欺負的同學後面不久也轉了學。
“我這麼出名啊?”司月明當時沒想那麼多,隻是看不慣吳和暢他們欺負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