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剛真沒聽見。”他略偏過頭,說了句。
哦?還轉移話題。
沒聽見,所以不是故意半裸着給你看,沒勾引你。
明初聽懂了潛台詞,頓時笑出聲,其實她真誠請求呢,怪她平時陰陽怪氣太多,報應。
她手指勾着他睡袍交疊的衣襟往裡看了眼,啧,皮膚還挺白,薄薄一層肌肉,剛洗過澡,帶着些微水汽,泛着點粉。
想摸,但她雖然臉皮不怎麼薄,做事情還是講規矩,她就像古代那個皇帝,發兵前講究一個師出有名。
流氓硬耍,被老明知道得挨揍。
她借題發揮:“你聾了?還是你浴室開結界了?敲門聲隔二裡地都能聽見。”
裝逼遭雷劈知道嗎。
他那腦回路也是清奇,如果不是他一臉坦然,她都要懷疑他此地無銀了。
“……”許嘉遇今天第二次無語,問她,“你到底來幹嘛?”
他以為她會說“這是我家我想來就來”,但明初隻是說了句:“關心一下哥哥。”
隻是她發燒發一半,突然注意到他第二次按耳朵了,脖頸後側也有一片陰影,她直接湊近了看,竟然是一片紅腫。
剛一起寫作業的時候他另一邊對着她,她都沒發現。
而且她稍微有點近視,偶爾戴戴隐形,覺得眼鏡影響美感,甯願每天朦胧着看人。
她不傻,差不多瞬間就想明白了,那點逗他的心思也沒了,神色淡下來。
“我聽說最近許應舟加入籃球隊了,你倆打起來了?”
她擰着眉:“你耳鳴是不是?”
許應舟是許家的一個傻帽,抽煙喝酒泡妞的纨绔子弟,人生最大的理想就是混吃等死啃老一輩子,但一想到家産可能會在未來被許嘉遇直接挖走一大塊兒,就恨不得把許嘉遇除之而後快。
但那傻帽幹啥啥不行,連打球許嘉遇都甩他八條街,大概率去了也是自取其辱。
或許也有許家人縱容的緣故,長輩們不好做得太難看,小輩就可以搪塞說不懂事。
許嘉遇蹙了下眉,掐了下眉心,神色變得有些煩躁,轉身去找自己眼鏡,聲音卻平淡:“看破别說破了吧,大小姐,知道你最近不爽,你有氣撒可以換點别的消遣。”
明初抱臂看了他一會兒,輕哼了聲,“誰跟你說我最近不爽?都沒親密接觸過,少一副很了解我的樣子。”
許嘉遇再次用被雷劈了似的表情看着她,站得筆直。
*
“所以最後摸到了沒?”
明初三天沒上課,趙懿甯一大早就趕來學校,聽她訴說了兩句少女的荷爾蒙躁動期,耳聰目明又極其敏銳地步步逼問,審犯人技巧卓越,而且十分有毅力,審了兩節課,什麼都問出來了。
她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兒,順手剝了一瓣橘子,嘗了嘗有點酸,于是塞明初嘴裡。
困成王八趴那兒眯着的明大小姐被酸得直接變異,趙懿甯笑得前俯後仰,順便吐槽:“許嘉遇就像那種冰箱凍了仨月,凍得邦邦硬的美人魚,拿出來解凍都得等八個小時,再有性/欲那也凍涼了吧,你是真餓了。困成這樣,你把他睡了?你倆通宵了啊?”
“……?”
明初醒了,腦袋從課桌上支起來:“你這形容有點驚悚了吧。他除了不愛說話目中無人有點裝逼之外,其他都挺好的。”
趙懿甯瞪大眼,扒拉她眼睛強迫她也瞪大眼:“寶兒,你聽聽你說的什麼屁話。”
許嘉遇和明初倆人性格脾氣觀念還有生活習慣可以稱得上南轅北轍,倆人從小就認識還住同一棟别墅,但她家足夠大,所以倆人的交集十分泛泛,比如司機排不開的時候倆人一起上下學,以及一起寫作業……
互相了解彼此十分有限,大概屬于熟悉的陌生人那一挂。
明初偏過頭,卻正好看到窗邊一個身影過去。
她走了下神,盯着看了幾秒鐘。
對方似乎感覺到視線,走過去幾米遠,又折回來,手扶在窗邊,隔着一個課桌的距離安靜地看了她片刻,然後突然從口袋裡摸出一個東西遞給她。
一根皮筋兒。
“掉我床上了。”
他那語氣配上那那張臉,十分的正直。
但好幾個人突然回頭看他倆,像是在琢磨這句話的信息量。
明初莫名有一種被報複了的錯覺。
這狗莫非是個假正經?
趙懿甯在旁邊笑出聲,手搭在她肩上:“啧,有生之年還能看見我們寶貝耳朵紅呢!”
許嘉遇給完就走了,單手插在校服口袋裡,跟同行的人在聊數學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