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媽媽體諒她,“我知道,你心裡有我們孤兒院,你把你自己的生活過好就行,孤兒院這邊一切都好。”
林媽媽引着虞晚往裡走,孤兒院其他小孩已經習慣隔一段時間看見虞晚,畢竟這位姐姐每次來都會帶一些新鮮的小玩意兒送給她們,還會留下來和她們一起吃飯。
不過虞晚這個穿書者和林媽媽不熟,沒有留下來吃飯,簡單和林媽媽聊了幾句,喝了杯熱茶就起身離開。
離開前,虞晚往林媽媽手裡放了一個紅包。
林媽媽詫異,連忙把紅包塞還回去,“你自己賺錢不容易,能來看看我和孩子們就夠了,錢你自己留着,你馬上要畢業了,花錢的地方本來就多,你得學着節省,孤兒院不缺錢。”
虞晚看着她,聲音也柔軟了下來:“林媽媽,錢不多,我本來是想給孩子們買些零食,但怕不了解孩子們口味,有時間的話,麻煩您帶孩子們自己去小賣部選購,這是我的心意,能讓孩子們開心點就好。”
紅包裡的錢不多,隻有五百塊錢,但請孤兒院裡三十多個小孩吃點零食還是沒問題的。
小孩子嘛,最大的夢想可能就是吃自己喜歡的零食吃到飽,虞晚現在對零食的渴望不如小時候強烈,但如果有能力,她也想滿足一下和小時候的她一樣渴望能自由挑選零食的小朋友們。
或許是想起了什麼,林媽媽沒再拒絕,摸了摸虞晚的腦袋,輕聲說:“好孩子,謝謝你。”
虞晚從林媽媽辦公室走出來,碰到了一個不過剛到她大腿那般高的小男孩,他抱着一個毛茸茸的小狗玩偶,躲在柱子後面看她,一雙眼睛黝黑圓潤,透着點懵懂和好奇。
虞晚知道他,他叫林衡,姓是跟着林淑珍姓,名字是從書本上随意挑的一個。
小男孩先天性聾啞,雖然樣貌好看,但不會說話,聽不見聲音,許多領養的家庭都是最先挑中他,卻因為聾啞而放棄他。
虞晚蹲下來,小男孩抱着玩偶往柱子後躲了一下,見虞晚那邊沒動靜,才又探出一個腦袋。
虞晚露出一個笑容。
她伸出食指指向對方,收回來比了個大拇指,拍一下自己胸膛,手放在唇邊,比劃自己的名字,介紹自己。
你好,我叫,虞晚。
小男孩眼睛瞪大了一些。
原來除了林媽媽,這個陌生的大姐姐也會手語。
林媽媽出來,剛好看到虞晚對小男孩比劃手語的一幕,走過去,有些好奇地問虞晚:“虞晚,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會手語。”
虞晚解釋:“大學參加社團,學習了一些,不過是些簡單的打招呼手勢。”
小男孩看到林媽媽,有些畏懼林媽媽的威嚴,看了兩眼虞晚,抱着玩偶跑開了。
林媽媽說:“上回有對夫妻來我們這裡,想要領養一個小男孩,第一眼就相中了林衡,還專程請醫生給他看身體,在知道即便安裝人工耳蝸也聽不見聲音後放棄了,給心愛捐了十萬就離開了。”
虞晚心底歎息一聲,對此無可奈何。
在孤兒院生活長大的孩子大多是這樣的,因為身體缺陷被遺棄,因為生育父母年紀太小無法養育被抛棄,不被父母接受和喜愛,等等各種原因。
總而言之,在虞晚明事理後就知道自己是被抛棄的,她身體健全,沒有疾病,被院長撿到的時候包袱裡放着一張紙條,上面寫着她的名字。
但要問虞晚想不想找到自己親生父母,虞晚的回答是不知道。
從沒見過,從沒相處過,沒有期待,沒有喜愛,何來在意。
和院長告别,虞晚從孤兒院離開,沿着來時路走下坡,注意到一輛黑色豪車緩緩往上開,停在了孤兒院門口對面。
虞晚看了眼收回視線。
也就沒注意到黑色豪車上走下來的年輕男人,他走到孤兒院門口,詢問林媽媽:“剛剛有人來孤兒院了嗎?”
“決風,你來了啊。”林媽媽順着男人的視線方向看過去,“是呀,是虞晚。”
陸決風視線凝聚在那道戴着深藍色棒球帽的身影,直到女人消失在長坡上才收回視線,纖長的睫毛動了動,掩住眼底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