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安安,我們已經參加了五個運動項目,體力消耗多,再參加一些費體力的項目奪冠可能性也不大,所以我們最好找個不拼力氣和速度的項目。”
虞晚體力已經算是不錯了,小時候在孤兒院幹活,離開孤兒院四處兼職,高溫天氣穿着厚重玩偶服發傳單也是小兒科,但還是比不過那些專業人士,為了給小朋友拿到獎杯,一個個可謂使出十八般武藝。
好在傅許安小朋友同樣是個精力十足的小朋友,全程為她加油鼓氣,沒有拿到獎杯也絲毫不抱怨。
傅許安覺得虞晚說的有道理,她們已經拼盡全力,還是隻拿到了紀念徽章。
雖說紀念徽章她也很喜歡,但是她更喜歡金燦燦的獎杯,想到這裡,傅許安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朝看台投去一個白眼。
隻會享福的臭哥哥!
傅許安:“虞晚姐姐我聽你的,沒拿到獎杯也不要緊,我們已經很努力了。”
虞晚和傅許安坐在一起,趁着休息時間嘀嘀咕咕讨論最有可能拿到獎杯的運動項目,選定項目,又嘀嘀咕咕商量起對策。
傅許安從花壇上跳下來,恢複鬥志滿滿的樣子:“好!迷途的大象,出發!”
傅知堯花費一個半小時将堆積的工作郵件全部處理完,不緊不慢活動活動手臂,遠眺操場,搜尋兩人身影。
算算時間兩人應該已經玩了五六個運動項目,應該不至于連一個獎杯都沒拿到。
視線稍稍停頓,傅知堯看到了虞晚。
她就站在距離他最近的那條跑道,眼睛被灰色的大象形狀的眼罩遮住,隻露出一個白皙的下巴,她被紅馬甲老師引到起跑線上站好,終點處則是一臉激動期待的傅許安。
看樣子,這個比賽應該是‘迷途的大象’。
比賽内容簡單,參賽家長戴着眼罩,原地轉五圈後出發,孩子們站在終點指揮家長前進,第一個抵達終點的家庭赢得獎杯。
傅知堯挑了下眉毛,摘下臉上的墨鏡,百無聊賴看起比賽。
吹哨聲後,虞晚彎腰捏着鼻子轉圈,五圈結束,虞晚沒有直接出發,站穩吼,擡頭向傅許安發出信号。
不遠處,傅許安大聲提醒虞晚:“虞晚姐姐!可以!沒問題!直走!”
确認自己方向沒錯,虞晚在傅許安激動的叫喊聲中,緩步出發,因為轉過圈,虞晚腳步有些晃。
但相比旁邊幾位找不到方位甚至因為暈眩摔倒在地的家長,虞晚可謂是穩當。
跑道長度隻有二十米左右,傅知堯看着虞晚逐漸縮短與傅許安的距離,十米,五米,三米,一米。
傅許安的激動顯而易見,恨不得原地蹦到三尺高,嗓門比誰都大:“虞晚加油!虞晚加油!直走虞晚!”
等虞晚腳步邁過終點,傅許安一把抱住虞晚的腰,“虞晚!我們第一個!我們赢了!你好厲害!”
虞晚摘下眼罩,接住了傅許安小朋友熱情的擁抱。
傅許安拉開和虞晚的距離,雙眼明亮,期待地詢問:“虞晚,你現在還有多餘的力氣嗎?能不能給我一個勝利的舉高高!”
虞晚愣了兩秒,點頭:“可以呀。”
于是彎下腰,将傅許安再次舉起,傅許安輕盈地擡起雙腿,再次享受在空中騰飛的感覺,笑得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毫不避諱表達對虞晚的喜愛:“虞晚!你好厲害呀!謝謝你!我好喜歡你!”
如此熱烈,如此直白的表達,饒是虞晚這樣内斂的人都被感染。
傅知堯撐着下巴,瞧見虞晚臉上緩緩綻開的笑容,紅潤的唇角微微上揚,明媚的春光下,眼角眉梢都透着绯色,清麗動人,比鮮花招搖,比綠樹清澈,讓人忍不住将目光駐足。
意識到自己視線停留時間過長,傅知堯不動聲色收回視線,陽光過于炙熱,傅知堯再次戴上墨鏡,仍舊掩蓋不住自己的升溫。
得到獎杯,傅許安小朋友心滿意足,她熱情親了一口虞晚,又熱情親了一口獎杯,沒再拉着虞晚參加項目。
傅許安說:“虞晚,謝謝你,我已經拿到最想要的獎杯了,我們就不參加運動項目了,機會讓給其他人吧,否則我們就要累壞了,知足常樂,這是我奶奶教給我的。”
二年級的傅許安已經不是當初讀幼兒園的她了,她懂得了許多道理,知道世界上沒有童話故事,知道電視劇裡演的都是假的,知道爸爸媽媽去世是永遠不會回來,知道奶奶變老是要走向死亡,她覺得自己是個小大人了,小大人都是講道理的。
她同臭哥哥約定好拿到一個獎杯就行,既然已經拿到了,就不麻煩虞晚姐姐了。
唉,臭哥哥隻知道讓她和虞晚姐姐參加項目,一點都不懂事。
虞晚和傅許安手牽手,剛走到看台階梯,面前罩下一道陰影,熟悉的苦艾香氣侵襲。
虞晚擡頭看去,是傅知堯。
對比她和傅許安,傅知堯簡直不要太舒服,身上幹幹淨淨、清清爽爽,雙手插兜,戴着精緻昂貴的墨鏡,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們。
傅許安吐槽:“不勞動的人最醜陋。”
傅知堯:“……”
虞晚:“……”
她咳嗽兩聲,主動開口緩解尴尬:“老闆,我們已經拿到獎杯了,安安說可以找老師登記離開學校。”
傅知堯擡了一下下巴,“去吧,我在這裡等你們。”
虞晚帶着傅許安去找她的班主任。
班主任是一位很年輕的女人,她先是和傅許安打招呼,看向虞晚有些好奇,“您是安安的……”
傅許安先一步開口:“溫老師,她是我的姐姐!她叫虞晚!”
溫老師笑笑,“好的,安安姐姐,你們是已經參加完項目準備回家是嗎?”
虞晚點頭,“對的,小朋友今天參加了許多項目,精力消耗得差不多,讓她早點回家休息。”
傅許安想反駁,自己一點都不累,但是大人說話,小孩不能插嘴,于是抱着自己的獎杯等虞晚和溫老師結束聊天。
大人真啰嗦,一個拜拜都要說那麼久。
等虞晚帶着傅許安回來,傅知堯已經走下看台,三人并肩同行,傅許安走在兩人正中央。
她雙臂高舉獎杯,陽光下獎杯金燦燦的,傅許安越看越開心,忍不住高聲呼喊。
“哇!獎杯!獎杯!我的獎杯!我愛獎杯!獎杯真好~”
傅許安說着說着就唱了起來,童聲清脆稚嫩,雖然不成調,但也别有一番趣味。
虞晚和傅知堯被她的動靜吸引,偏頭看向傅許安。
早晨精心紮好的蝴蝶結發型此刻早已淩亂,一高一低垂在腦後,小朋友額頭出了汗,發絲粘黏,齊劉海被她随意撥到兩邊,圓潤光潔的臉蛋紅撲撲像蘋果,可愛到讓人想咬一口,眼睛明亮清澈,陽光下帶着點棕褐色,和老闆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虞晚想,分明是親兄妹,傅許安個性和傅知堯半點不像,傅許安情緒外放,熱情得像是太陽,傅知堯情緒淡漠,時常讓人看不穿他的心思。
不過虞晚看得更透徹,傅許安自幼失去父母,還能成長為如此陽光聰慧的樣子,自然和傅知堯這個哥哥分不開。
性冷淡裝修裡唯一一個公主風卧室,就是大魔王别樣而内斂的溫柔。
想到這裡,虞晚不由得勾起唇角,傅知堯注意到虞晚唇角的笑意,愣了兩秒,借着低頭看傅許安,同樣揚起嘴角。
三人都沒注意,身後,班級的攝影師舉起相機,咔嚓一聲,為三人拍下了一張構圖和諧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