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閉嘴。”思緒屢次被打斷,淩雲渚忍無可忍,“不用争了,都随我同去。”
兩人這才止了話音,隻是心底實在算不上滿意。尤其段馳龍,面色難看得像生吞了一隻蒼蠅。
“阿域。”淩雲渚沖下邊道,“速速尋一千名精英弟子,午時便啟程。”
“弟子領命!”
“等等!”
謝九州已然走到門口,聞言疑惑回頭:“師尊還有何吩咐。”
“帶上溫闌。”
畢竟綁定的是磕CP系統,總不能為了走劇情把主線都忘了不是?
“溫闌?”謝九州一愣,“帶他幹嘛?”
段馳龍好歹還算有些能耐,即便護不了淩雲渚也不會拖後腿。溫闌剛入忘情峰,這種救援活動他壓根排不上号,一個連練劍都站不穩的人,去往生鄉幹嘛?當活靶子嗎?
“他才進來多久,連最基本的劍術都學得馬馬虎虎,帶過去太危險。”謝九州擰眉,“百草峰更擅醫術的弟子比比皆是,師尊要帶他同行,總得給我個理由。”
原著中溫闌自行請命,大放異彩,憑着自己本事讓謝九州刮目相看。兩人關系破冰,感情逐漸走向正軌。眼下時間點雖産生了偏移,但絕對不能錯過關鍵劇情。
這一趟,溫闌必須得去。
“理由很簡單。”淩雲渚輕描淡寫,“我想把他帶在身邊。”
話音剛落,兩道視線刷地從不同方向刺了過來。
段馳龍目光如電,血瞳像沉在寒潭裡的零星。他不輕不重地笑了一下,似嘲似諷,也不知是對誰。
謝九州的臉色則變得很精彩,他神色複雜地停頓片刻,直覺自己不該問下去:“我知道了。”
“不過師尊,他絕對不能上前線,我不能眼睜睜看着長風門任何一名弟子白白送死。”想了想,謝九州又補充,“另外,倘若他不願去,也請師尊不要強迫。”
說這話時,他斂去了笑容,不見平日撒潑打滾的模樣,已初見宗主之姿。
“當然。”淩雲渚應得爽快,“他不會有事的。”
得了承諾,謝九州才放心離開,臨走前,又狠狠剜了眼段馳龍。
後者挑釁一笑,手臂搭上淩雲渚雙肩。
謝九州一口銀牙咬碎,憤然離場。
淩雲渚八方不動:“手拿開。”
段馳龍恍若未聞,手臂從後繞過來,用力掰過他下颚。
“你很喜歡溫闌啊。”那雙血瞳很平靜,像暴雨來臨前暗沉沉的天。
“你發什麼瘋?”淩雲渚蹙起眉,“松開。”
“達到目的便翻臉不認人,師尊還真是無情。”段馳龍暧昧地輕撫他側臉,“還是昨夜的你更乖些。”
淩雲渚的眸色總算徹底冷下來。
“我再說最後一遍。”他一字一頓,“松開。”
他厭惡旁人将自己與“乖”聯系起來。
乖巧便意味着懂事,意味着柔婉,意味着身不由己,意味着被剪斷雙翅囚于黃金籠。
他不是溫順可欺的小寵。
許是真怕惹惱他,段馳龍眯了眯眼,不情不願地松了手。
“先是舍命相護,後又關懷備至,現在更是寸步不離,你說——”段馳龍頓了頓,低聲道,“我若是殺了他,會不會很有趣?”
“你敢!”淩雲渚驟然擡眸。
“我為什麼不敢?”段馳龍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哈”了一聲,“他本就欠我一條命!”
淩雲渚一把拽住他衣領:“你若殺他,我定會殺了你。”
不知是不是錯覺,這一瞬間,他竟看到段馳龍眸中晃過委屈與恨意。就像得不到偏愛的孩童,忿忿不平又滿心落寞,最後隻能用惡意為自己套上厚厚的外殼,引起大人的注意。
好在這抹複雜的情緒轉瞬即逝,如滴水入海,霎時間便散入茫茫汪洋,連餘音都沒留下。
“跟你開玩笑呢。”段馳龍很淺地勾了下唇,什麼都沒說,徑直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