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暈感,在屋子裡待一陣子頓時就緩解了大半,因此恢複後的江灣也沒太在意。
夜深了,她洗過澡躺到床上。心頭抖起的那道波浪,久久未能平息。
江灣想,如果謝薄一直這麼對她,
她真的,想比昨天更喜歡他。
可是,不行啊。
江灣深深鼓了一口氣,任由腦袋埋入被褥裡。
既然不行,就讓她在這些僅有的時間裡,能多貪戀些謝薄的溫柔吧。
第二天,江灣醒得很早。她迷迷糊糊坐在床邊,照例靠發呆散走起床氣。
窗外的陽光,狡猾地從窗簾沒關嚴的地方,鑽了進來,在地闆留下一道明晃晃的光痕。
意識大概清醒不少後,江灣伸手夠床頭櫃的手機,上邊顯示因為電量過低而自動關機。
江灣蓦地回神,想起昨晚和謝薄看過豆豆後,她在書房練毛筆字,手機跟着放一旁充了一會兒電。
江灣起身要去樓下拿充電器。剛一開門,見到穿着淡灰色居家服的謝薄也正好從房間出來。
他這個模樣,手裡捧着咖啡杯,眉眼疏淡,更顯出一股溫水緩流的溫潤矜氣。
“早安,謝太太。”謝薄挑眉朝她笑。
江灣“啊”了一聲,擡手揉揉惺忪的眼皮:“早安。”
江灣晚上睡覺會穿睡裙,内衣一般會嫌束縛脫掉。月白色的睡裙偏寬松款,領口大,稍微有些動作,幾乎能無差地露出大半個肩膀。
江灣擡手的瞬間,睡裙自然會跟着上移,原本隻是略略勾勒出,看不出什麼大礙的胸脯,弧度頓時變得飽滿,春光乍洩。
謝薄眸光凝了一瞬,緊接着觸電般飛速将視線撇開。
他輕咳一聲,試圖提醒江灣:“謝太太,你……”
而江灣還在想謝薄有早上喝咖啡的喜好嗎,加上大清早腦子運轉沒那麼快,她也不太在意:“我去樓下拿個充電器。”
“……”謝薄沉默片刻,在江灣身後言辭婉約地補充一句,“下次可以讓林姨給你買一件新睡裙。”
江灣依然不明所以,自顧自到書房取完充電器,再回房間給手機充上電。
直到對着鏡子洗漱,她彎腰吐出漱口水,擡頭要捧一把水洗臉的時候,從鏡子裡瞧到了自己勻細的鎖骨……以及領口空蕩蕩的裡邊。
我草。
她忘穿内衣了?
所以謝薄的意思是……???
江灣不知道這會兒是該哭該笑了,隻心如死灰地捂住臉,感受着面部因尴尬和羞窘而飙升的溫度。
她現在打暈自己裝作失憶還來得及嗎?
現在換個星球居住還行嗎?
不行了。
完蛋了。
……
在床邊默默尴尬了一陣子,刷小地瓜轉移注意力的江灣,看到屏幕上彈出來的謝薄讓她下來吃飯的消息。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這樣她隻能使出那招無敵解法——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江灣确認自己整張臉毫無異常後,極力做出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趿步走下樓梯,挪到餐桌邊。
隻是越走越不自在是什麼鬼。
心理作用,心理作用。
江灣心裡默念,神色不變,頂着謝薄含笑的目光,坐到他跟前。
謝薄在江灣一下來,就注意到她人同手同腳的奇怪姿态了。想笑,還是忍住了。
要給謝太太面子的。
謝薄已經換上了平日裡常穿的西裝。等江灣坐下,他把手邊那杯溫牛奶推過去。
“……謝謝。”江灣小聲說。
“不客氣。”謝薄也正經回答,叉起塗着果醬的吐司咬了一口,狀似不經意地開口問道,“近來都沒有出去逛街嗎?”
“我看我給你的卡裡,還沒有一點兒支出記錄。”
江灣知道他說的是那張日常備用,每個月會打五十萬進來的黑卡。她搖搖頭,老實道:“我還用不了那麼多。逛街的話,最近也沒有什麼想買的。”
其實是她感覺沒必要。名牌包包戴着沒太大用,貴重首飾會顯繁瑣,高昂化妝品她也很少使用。
謝薄拿一張紙巾,慢條斯理擦擦嘴角,再擡眼說話的時候,桃花眼彎得像熟沛,沉甸甸要墜落的枝頭杏:“那今天我來陪你。”
“總會有你想買的。”
—
謝薄親自驅車,帶江灣來了淺水灣有名的商業大廈。三樓是林林總總的服飾區,彙集各種高端、奢侈品牌,門店也不乏有高定與限量版的。
來這一帶購買服飾的,财力絕對不差。站着的銷售員們見到走近的謝薄和江灣,立馬笑臉相迎:“二位歡迎光臨。”
這裡是香奈兒旗艦店,江灣用餘光偷窺一眼胖邊挂着的斜紋軟呢,看見十二萬的标價忍不住心裡咋了咋舌。
“請問是先生想買還是小姐想買?”女銷售員的視線在這看起來極為相配的兩人之間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