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硯把柏嶼的邀約當作一次重要的約會,出門前把自己從頭到腳狠狠收拾了一遍。
洗完澡纏着浴巾的他在衣櫃前犯愁,明明有一櫃子衣服,卻總感覺沒有一件适合今天出行。
T恤太随便了點,襯衫穿膩了,白色太素,藍色又太濃郁,他歎了口氣,仰面朝自己的床躺了下去,怎麼偏偏今天犯起選擇困難症。
“林賽。” 他朝客廳喊道,想把這個難題抛給林賽,可惜樓下并無人回應,他才想起來林賽他們又出門去拍攝了。
經過一番糾結,他最終選了一套适合夏天穿的淺色薄西裝,裡面搭一件同系淺色的T恤。手腕上依然纏繞着那條三色繩,今天他加了一款銀色的手鍊作陪襯,此外還在脖子上挂了同色系的項鍊。至于香水,他喜歡烏木香,又覺得噴點有海洋氣味的古龍水更加清爽,于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
就這樣一番精挑細選,出門的時候已經快五點了。剛坐上出租車,他又想起了什麼,“師傅,您在路口稍微停一下。”
他跑進一家法式面包房,出來的時候抱着一大袋的面包和甜點,“師傅,可以走了,請您開快一點,我趕時間。”
柏嶼下午的沖浪課剛結束,肚子肯定是空的,他想着正好可以買點面包給他墊墊肚子。
一到傍晚,巴厘島便擁堵不堪,出租車在不寬的馬路上艱難地前行,像笨拙的海龜,在既定的路線上慢吞吞地挪動,而那些摩托車卻像魚一樣油滑,見縫插針,靈敏地遊走,隻留下輕飄飄的尾氣。
沈西硯有些着急,他頻頻看表,暗自祈禱一定要準時到達,千萬不要第一次‘約會’就遲到。
可惜出租車很不争氣地在一個擁堵的路口徹底停滞了,司機幹脆熄了火,無奈地搖搖頭,“每天都這樣。”
沈西硯隻好發信息給柏嶼:“教練,我可能會遲到一會兒,車子堵在路上了。”
“我上完課了,你在哪兒,我去接你吧。”
沈西硯立馬精神起來,立刻把定位發過去。
“離我這裡很近,我很快過去,你稍等一下。”
沈西硯提早下了車,拎着一袋面包,站在路邊等柏嶼。他的模樣出挑俊俏,今天更是頻頻招來路人回頭,還有人輕佻地朝他吹口哨,他都是好脾氣地報之一笑。
“滴滴。”
他循着一聲特别明顯的喇叭聲望去,果然看見柏嶼朝自己揮了揮手。
“教練,你來得好快。”
靠近之後,柏嶼也怔了一下,中英混血兒身材修長,薄荷綠的西裝更是襯得他玉樹臨風,不谙世事的面孔在正兒八經的套裝裝扮下添了幾分沉穩和矜貴。他沒想到沈西硯今天打扮得這麼有型有心思,怪不得周圍的人都在偷看他。這不像是去看一場随意的火舞劇,反倒更像是去參加婚禮做新郎的,他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松垮的T恤,猶豫了一下:“那個……我是不是該回去換身衣服?”
沈西硯後悔自己打扮過度,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是我穿得太正式了。”
柏嶼把頭盔遞給他:“你怎麼還抱歉起來了。這身很好看啊,很像電視裡的英國紳士,而且跟你很搭,你似乎天生就該這麼穿。”
“謝謝。”Dolce&Gabbana大上分,以後每一季的衣服都要買,沈西硯一邊想着衣櫥裡還有多少件D&G,一邊心不在焉地找頭盔的扣子,摸索了一會兒發現總也扣不上。
“我來幫你。” 柏嶼伸過去,吧嗒一聲就扣上了。
“謝謝,我總是麻煩你。”
“客氣什麼,快上來吧,過去差不多就要開始了。”
摩托車很快就鑽出了這條水洩不通的馬路,風馳電掣般飛向烏魯瓦圖寺。
這個點,寺廟的遊客也多了起來,大半是為了來看火舞劇的。柏嶼帶着他朝露天的扇形劇場中央走去,他們的座位極好,這個方向可以一邊看表演一邊看落日下沉。多虧柏嶼的車速,他們入座後離演出尚有空餘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