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嶼沒什麼心思遊玩,隻想找點事情做。瑞克說既然這樣不如跟着這家旅行社的金牌導遊學一學他的帶團經驗。柏嶼覺得這個主意不錯,瑞克立刻給他搞來了一個見習導遊的挂牌
瑞克雖然平日吊兒郎當的,但是辦事極其靠譜高效,有時候還格外細心,“這個導遊今天帶的是2人的私人團,你跟着他轉轉就行,最多幫他買點水啊咖啡的,很輕松的。我聽說他年入百萬,光是小費就是别人一個月的薪酬,帶的客人非富即貴,你借機看看他們團的客群,指不定哪天也能對接上哦。”
柏嶼點點頭,反正逛寺廟這種事情他不會厭倦,雖然來的第一天已經去過大皇宮和卧佛寺,但是裡面的建築、雕刻、圖案複雜瑰麗,也不是一下子能消化完的,正好可以跟着導遊再重新學習學習,尤其是大名鼎鼎的拉瑪堅壁畫走廊,描繪的故事基本跟印度教羅摩衍那相似,對于了解印度教文化在亞洲的傳播很有意義,或許對日後在巴厘島解說當地的宗教文化也有幫助。
導遊叫素萬,一個把自己打理得相當清爽的中年男人,穿着旅行社的制服,帶着一塊平價的腕表,皮膚黝黑,健談幽默,一看就是帶團經驗相當老道的人,他開了一輛公司配備給高級客戶的豪華保姆車,在旅行社門口和柏嶼碰頭後掉頭去接客。
酒店門口不好停車,素萬讓柏嶼留在車上以應對酒店保安的詢問,他自己則跳下車親自去接今天的兩位客人。柏嶼打量着酒店的招牌,在這裡住上一晚價格咋舌,确實是非富即貴的人的落腳地,怪不得旅行社要用這麼豪華的車子接待,住這裡的客戶應該是受不得一點怠慢的。
很快後座的車門被拉開了,素萬滿臉堆笑請兩位尊貴的客人上車,柏嶼轉頭,合着掌,露出标準的微笑,朝客人打招呼:“薩瓦迪卡。”
隻是他的笑容在看清客人的面容後僵硬了,他沒想到今天接待的兩位客人正式沈西硯和他的男朋友。曼谷怎麼會那麼小,昨天剛碰上,今天又偶遇了。
沈西硯也愣了一下,“你怎麼……”
素萬在他們兩個人的臉上徘徊,高興地笑道:“沈先生,您認識我們的見習導遊呀?”
“嗯。”沈西硯點點頭。
“那太好啦,我們今天的行程一定既輕松又愉快。”
謝菲爾德也鑽進來,附在沈西硯耳邊問:“原來你朋友是導遊啊?”
沈西硯其實也不知道柏嶼為什麼在做導遊的工作,隻能含糊地點點頭。
謝菲爾德心情一下子松快起來,昨天見到他跟沈西硯站在一起,氣氛總覺得有點怪,現在知道對方的身份是導遊之後,他原本那顆緊繃高懸的雄競的心安然飄到了地上。他确信蘭切斯特家族的人絕對不可能跟一個地位卑微的導遊扯上什麼暧昧不明的關系。
素萬很會聊天,一邊介紹曼谷的風土人情,一邊見縫插針地了解客人的來曆和喜好。
“兩位是第一次來曼谷嗎?”
謝菲爾德說:“我來過好幾次了,不過每次來都是開會或者轉機去小島度假,還沒正兒八經地在曼谷遊覽。西硯你也是吧?”
謝菲爾德和沈西硯說話的時候總是會低着頭,眼睛深情又專注地望着他,導遊是個人精,沒說幾句話就揣測出兩個人的關系。
沈西硯笑笑:“嗯,還沒怎麼深度遊過,連大皇宮也是第一次去。”
謝菲爾德說:“你以後要在這裡住一年,肯定很快就會成為本地通了,下次我再來找你,你是不是就可以做我的導遊了?”
沈西硯點點頭算是應答。
柏嶼煎熬地坐在位子上,聽到沈西硯要在這裡待一年,忍不住好奇起來,他是過來做調研的嗎?還是又和他的導演朋友一起遊玩而已?
車子很快就到了大皇宮,柏嶼今天的角色就是跑腿小弟,買票驗票、端茶送水的活兒都包在他身上了,素萬則負責講解和把控行程節奏。柏嶼本想通過忙碌來麻痹自己,沒想到忙碌的對象一直在刺激他的神經,他後悔不疊。
大皇宮金碧輝煌,美輪美奂,氣勢恢宏,素萬走在前面,激情澎湃地講述着宮殿的前世今生,兩位客人走在中間,柏嶼跟在最後面。
中間兩個人看着确實般配,他們身上都一種相似的富家子弟的氣質,錦衣玉食,悠閑從容。沈西硯比謝菲爾德低一個個頭,謝菲爾德傾身溫柔地和他說話,一副你侬我侬的樣子,有時候人流比較多,他就會攬住沈西硯的腰,把他帶到自己身邊,以免别人碰到他。
太陽好毒,柏嶼覺得自己的眼睛都被曬痛了。
素萬朝他揮揮手,柏嶼大步往前走了幾步,他說:“我們還提供拍照服務,你記得要從各個角度給兩位客人多拍些照片。”
柏嶼點點頭,舉起相機,朝眉笑眼開的兩個人對焦,但是他的手總是不穩,拍了好幾張模糊的廢片,好不容易才對好焦,按下快門,把兩個人定格在四四方方的圖片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