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硯自然不肯承認,“他為了我特意千裡迢迢來曼谷,還準備定居亞洲陪我,我怎麼會不喜歡他。”
“你的肢體一直抗拒他的接觸,說明你内心并不接納他。”
“你什麼時候還會行為和心理分析了,難道這五年裡你還念了大學不成。”沈西硯被識破後氣急敗壞,無比嘲諷地說。緩過神來之後才發現自己多麼惡劣,竟然拿柏嶼的學曆說事,内心懊惱不已。
“我是準備上大學來着,可是有人不給機會啊。”柏嶼摸了摸鼻子,小聲喃喃。
“什麼?”沈西硯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總之,不要違背自己的真心,你應該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柏嶼搖了搖頭,轉回正題。
沈西硯心想隻憑自己喜歡,又有什麼用,你就是我實踐這個建議最大的阻礙。
這時候素萬打電話過來了,說謝菲爾德情況有些嚴重,已經帶着他去醫院挂急診,讓柏嶼把車開去醫院找他。
沈西硯也收到了謝菲爾德的消息,他讓他先回酒店。
“帶我去醫院吧,我去看看他。”沈西硯焦急地說,都怪他隻圖自己高興,忘了謝菲爾德這種公子哥日常吃的都是精挑細選的食材,打小就不吃街頭食物,腸胃敏感、弱不禁風,飲食稍微有點差異就會引起不良反應。
柏嶼想要的叙舊硬生生地被這通電話打斷了。病人要緊,他一刻也不耽誤,驅車駛向素萬說的醫院。
沈西硯在路上跟家人彙報了情況,他擔憂的模樣讓柏嶼想起從前自己車禍住院的時候,沈西硯每天都陪在病房裡給他排憂解難的情形。真是該死,當一切成了過去,他才開始覺悟要珍惜,也不知道現在是不是真的太晚了。
謝菲爾德見到沈西硯,就打起了感情牌,一個1米9 的大男人,不過是吃壞了肚子,倒像是因為決鬥而受了重傷般虛弱,他把頭臉貼在沈西硯的手背上,竟然帶着撒嬌的語氣說:“不是讓你先回去嗎,你怎麼還特意趕過來了?”
沈西硯歎了口氣,“你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我當然不能丢下你不管。等你輸完液,我們一起回去。”
“那你坐下來吧,别站着了。” 謝菲爾德仰着頭,沖沈西硯眨眨眼,像一隻粘人的小狼狗。
雖說柏嶼笃定沈西硯不喜歡這隻披着羊皮的狼狗,但他還是被現在的畫面刺激了一下,他轉身問正在看小情侶你侬我侬的素萬,“有煙嗎?”
素萬點點頭,“正好想來一根。”
走到室外的吸煙區,素萬松了口氣,“白天工作的時候都不敢抽,怕客人不喜歡煙味會投訴,這會兒終于抽上了。”
柏嶼好久沒抽了,久違的尼古丁一入鼻腔就讓他緊繃的心弦松弛了下來,果然煙也不完全是個壞東西,他眯着眼望着醫院前方公園黑黢黢的夜幕,“把他們送回家,今天的團才算結束嗎?”
素萬看了看手表的指針,“嗯,習慣了,帶團就是這樣的,總會出現大大小小的意外。我對意外都習以為常了。”
柏嶼感同身受,他在巴厘島開旅行社,除了日常經營外,自己也會帶團,裡面的辛苦隻有同行人才能體會。
“今天兩位年輕人算好了,正在暧昧期,馬上就要進入熱戀期,眼裡隻有彼此,空氣中都是戀愛的火花,對我們這些外人就沒那麼苛刻咯。有時候帶中年夫婦才難受呢,路上一句話都不說,一開口就針尖對麥芒,空氣中别說火花了,整個兒都是火藥味,然後呢時不時就朝我們撒氣。”素萬搖搖頭。
柏嶼吐了口煙圈低頭苦笑,大哥你這麼敏銳,怎麼沒聞到我身上的火藥味。
“這麼晚了,你要麼先回去吧。”素萬好心地說。
柏嶼說:“一起吧,我反正也沒什麼事。”
一輛出租車在他們前面停下來,林賽和歐文從車子裡走下來,經過吸煙區的時候與柏嶼的目光一碰。
歐文微微蹙了眉,林賽則是驚訝地張了張口,他心裡暗自感慨,老天怎麼哪兒哪兒都能撞見柏嶼,沈西硯這虐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