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嶼舉起旅行社的相機為兩個人拍照,他敷衍地拍了幾張他們兩人的合照,之後相機的鏡頭就隻對準沈西硯。透過鏡頭他可以更加明目張膽地去看那個讓他思慕已久的人。他清澈的眼睛,秀氣的鼻子,小巧的嘴唇,柔軟的頭發,白得發光的脖頸,他牽起的嘴角,微露的皓齒,動人的笑容……
拍完照,謝菲爾德說要去朱拉隆功大學看看,并很得意地對素萬說沈西硯以後要在這所泰國知名學府任教。柏嶼這才知道他來曼谷一年要做什麼。雖然他不喜歡謝菲爾德,但是此刻挺感謝美國人把什麼都往外倒的話痨精神。路上他把照片都傳到了自己的手機,在相機上删掉了他出于私心拍得照片。
因為是周末,大學裡沒什麼人,空空蕩蕩的,謝菲爾德興緻勃勃地要去看看沈西硯授課的教學樓,沈西硯也是第一次來,翻出郵件邀請函上的地址才找到那棟教學樓。
“我要不要申請調來亞洲公司工作,去新加坡或者香港,離曼谷都很近。”謝菲爾德摸着下巴,半是自言自語半是在詢問沈西硯。
沈西硯說:“哥哥說今年你們投行的業務都在歐洲,來亞洲的話豈不是損失很大?”
“那倒還好,我隻要把董事會的幾個老家夥哄高興就行,業務交給下面的人做。再說少賺點也無所謂,我想離你更近一點。”
謝菲爾德自從追他開始就一直那麼直白,而且隻要給他一點甜頭,他就抓住機會毫不猶豫地進攻,讓沈西硯很難招架,他委婉地拒絕:“還是工作重要,再說我其實也會經常回英國探望爺爺和朋友。我們到時候可以倫敦見。”
謝菲爾德聽到他那麼說,忘了剛才的尴尬,又是一臉熱切地捧住了他的手,“那麼,回倫敦,我們可以像情侶一樣約會嗎?”
沈西硯有些招架不住謝菲爾德直白又猛烈的攻勢,他下意識地望向柏嶼,發現他并沒有看他們,而是站在不遠處背對着他們跟素萬低聲交談着,像是有意為他們兩個人騰出私人空間。
沈西硯覺得自己犯賤,明明是為了徹底忘掉他才約謝菲爾德出來玩的,但是一看到他心裡又無端升起渴望,他期待着柏嶼會關注他,可是他的期待落空了。他有些負氣,不知道是生自己的氣還是生别人的氣,索性答應了謝菲爾德的提議。
謝菲爾德聽到沈西硯的肯定答案,激動不已,一把抱住了他,“我現在就晉級了嗎?我可以吻你嗎寶貝?”
沈西硯不習慣和他的肢體接觸,努力掙脫了一下,和他拉開來一些距離,“你還在考察期。”
謝菲爾德哪能不答應,“好,好,那我就是考察男友。” 說完他又捧起他的手,模樣虔誠地在上面落了一吻。
晚上沈西硯說想吃街頭小吃,導遊便把他們送到大學附近的夜市。泰國的夜市是亞洲最出名的,此刻熱鬧非凡,人聲鼎沸,街頭小食琳琅滿目,媽媽面,泰式烤奶,芒果糯米飯,網紅小面包,咖喱蟹肉,看見這些熱氣騰騰的街頭美味,沈西硯終于有了些食欲。謝菲爾德吃不慣這些東西,為了迎合沈西硯的喜好硬着頭皮跟着他吃,但是不良反應很快就來了,他忽然鬧起肚子。
素萬立刻帶着他去附近商場的衛生間,并叮囑柏嶼好好照顧沈西硯。因為這個意外,他們竟然得到了獨處的機會。
沈西硯有些緊張起來,眼神也不知道該往哪裡放,隻好一路逛一路吃,讓自己的嘴巴時刻忙碌,以緩解張弛在兩個人之間的奇怪感覺。
柏嶼默默地跟在他後面,看着他修長削瘦的背影、精緻秀氣的輪廓出神。沈西硯此刻暴飲暴食讓他擔憂,在他打算再買一個冰淇淋烤面包時他終于伸手制止了他,“緩一下,再吃下去,你也要跑衛生間。”
沈西硯嘴裡還咬着雞蛋仔,瞪了瞪他,口齒不清地說:“要你管。”
柏嶼看見他這副模樣,隻覺得可愛俏皮,伸手擦掉了他嘴邊的奶油,沈西硯被他這個親密的舉動驚得忘掉吞咽。
“喂,我們聊一下?”柏嶼莞爾一笑,碰了碰他的手臂。
沈西硯艱難地吞了下去,清了清嗓子,“聊什麼?”
“你好像比以前冷漠了,以前總是教練、教練地喊個不停,現在都不願意跟我說話了。”柏嶼盯着他琥鉑色的眼睛說。
“可你也沒說幾句話呀!”沈西硯抗議他的控訴。
“我是怕打擾你跟你……”
“謝菲爾德,也不知道他好點沒有。”沈西硯朝着他們離開的方向張望,顧左右而言他。
柏嶼忍不住捧住他的腦袋,讓他直視自己,“你還不敢直視我。”
“沒有吧……你先放開我……” 柏嶼的手很燙,沈西硯覺得自己的臉都燙了起來。
柏嶼放開他,目光牢牢地鎖住他,笃定地說:“你不喜歡那個美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