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施意的威脅,殷豈臉上并沒有什麼表情,語氣冰冷的不像是對着母親該有的:“是嗎?想來你也應該見識過我的手段,怎麼?腦袋又不想要了?”
殷豈眼中迸發出恨意給躲在樓梯口的周允搞得心頭一緊。殷豈的手段他是見識過的,胡松那群青壯年都打不過他,眼前這個瘦弱的女人肯定扛不住殷豈一拳。
他故意發出聲音,走了出來,打散了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施意敏銳的捕捉到殷豈眼神在看到來人之後立馬變得溫柔乖順。
她心裡冷哼:看來他這兒子在這新地方也交到了朋友,可是他配嗎?
将自己的人生搞得一團糟後,居然還想着重新開始擁抱美好生活?他怎麼敢想的,他們母子就應該一起在這陰暗腐爛的世界裡發爛發臭!
她過得不如意,那誰都别想好過!
施意隐藏好臉上的恨意,笑眯眯的對着殷豈說道:“這是你朋友,不給媽媽介紹一下嗎?”
殷豈沒搭理她直接打開房門,站在門口很是不耐煩的說:“要進就趕緊的,不進就滾!”
殷豈難得松口主動讓她進家門,施意見坡就下,趕緊将行李搬了進去,關上門的瞬間還不忘和周允揮揮手:“謝謝你了,小帥哥。改日到家裡玩啊。”
沒有他,殷豈那個混賬還不知道要怎麼對自己呢,搞不好她今晚就得睡大街了。
“那間。”殷豈指了指一直沒收拾的客房:“你睡那間,沒事别出來再我眼前晃悠。”
他本想明早就将施意給趕出去,但想到她那沒皮沒臉的樣子又忍了下來,這種人還好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放心。
她打開房門,一股灰塵襲來,直接讓她嗆了好幾口:“該死!要不是張樹章被舉報,我的東西都被收了回去,我何至于和這小畜生待在同一個屋檐下。”
她對那個舉報的人恨得咬牙切齒,第一時間就懷疑上了殷豈,要不是張樹章那邊給的消息顯示不是殷豈,她絕不會像現在這樣輕而易舉的放過這雜種。
“等着吧,等我和張樹章處理完那個告密的混蛋,慢慢跟你玩‘母慈子孝’”
她怨毒的看向門口,将行李箱裡的衣服全都倒出來鋪在床上躺了上去。
回到自己屋裡的殷豈給周允發了條微信。
【殷豈:你以後看見她避着點,别跟她說任何話,她不是什麼好人。】
……
孫自娴前幾天回鄉下去看望生病的母親。
周允回家的時候正好看見周成山在往外搬一個地球儀,門口的推車上擺着幾摞文件。
“你媽呢?大晚上的都不知道回家做飯,她那攤子能賺幾個錢,一天到晚出去抛頭露面的丢人現眼,我是短她吃還是短她穿了?教了一輩子還是改不掉農村人那副市井鑽錢眼的習性。”
周允站在門口,看準了靠牆的棒球棍往那邊移了幾步,語氣嘲諷的說:“是是是,哪比得上你,一分錢不出就把兒子養這麼大,那麼多工資拿着也不見你吃的胖些,瘦的跟電信杆子似的,一臉尖酸刻薄吊死鬼模樣。”
“小畜生!怎麼和你爹說話呢!”周成山暴跳而起順手抽出腰間皮帶指着周允:“我哪句話說錯了?你媽要不是出去丢人現眼,我現在何至于在自己連兩口熱乎飯都吃不上!”
“姥姥病了,媽回去伺候,還有,你是死人啊,想吃不會自己動手?”
周允握上棒球棍語氣比剛才強硬了許多。破天荒的,周成山沒有繼續和他吵而是握着皮帶往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半晌才嗤笑出聲。
“哈哈哈……那老不死還沒死呢?真夠能活的!要是這次她能咽氣也不虧我這麼多年日日夜夜替她求神告佛了。”
他喃喃自語着:“這次她要是能咽氣,說不定我還能請個喪假出去休息幾天……啊……周允!我打死你!”
玻璃破碎的聲音響起,周成山心有餘悸的看着掉落在牆角的棒球棍,又摸了摸自己差點被傷到的耳朵,氣得眼睛頓時充血嘶吼着拿起身邊的皮帶朝周允抽了過來。
兩人從屋裡打到門外,東西摔得叮當作響滿屋狼藉。鬧出這麼大動靜以前喜歡看熱鬧的人這次卻沒見幾個敢湊上來。
小區裡多是孫自娴的顧客,都知道她回娘家了,沒有她擋在這父子倆面前,他們可不敢沖上去當沙包。
他倆這動靜實在大,将隔壁睡美容覺準備晚上出去嗨的施意都給吵醒過來。
“吵什麼!有沒有點公德心,再吵告你們擾民啊!”
周允第一次看到周成山臉上有這麼豐富的表情變化,先是被人打擾的憤怒煩躁,看清人後瞬間變得驚訝、驚喜,甚至還有一點自卑和膽怯。
“小意?是你嗎?”
周成山手中準備用來砸破周允腦袋的煙灰缸“哐當”一聲砸落在地,他甩開周允糾纏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緩步朝着施意的方向走去,語氣輕的生怕吓到施意。
“小意,你不記得了嗎?我是周成山啊,和你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上學的周成山啊。”
“周成山?”施意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哦!大山嘛。我怎麼可能不記得了呢。”
“你這是?”她指了指自己身後的周允和那滿屋的狼藉。
“嗨!小孩不聽話我正管教他呢。”周成山轉過臉來,臉色瞬間變得猙獰:“混賬東西!還不趕快滾過來和你施阿姨打招呼。”
回應他們的是周允面無表情甩上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