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
裴氏高興地道:“等了木槿妹妹好幾日,今日可算是到了。”
許氏道:“前幾日風大,不讓行船,這才晚到了,讓青蘿姐姐好等,是妹妹的不是了,這次來帶了些家鄉的特産,也讓姐姐能回味回味。”
裴氏聽了,更添一絲喜氣:“我是好些年沒吃過了,多謝妹妹了,咱們可是有好多年未見了,你還是同以前一樣,一打眼我就認出來了。”
徐氏溫婉一笑,聲音柔柔地道:“青蘿姐姐過譽了,我這眼角都長皺紋了,倒是姐姐看着比年輕時更漂亮了。”
“木槿妹妹還是那麼會說話,這是芙姐吧,都長這麼大了,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裴氏摘下腕上的紅珊瑚手串,“這個是見面禮,芙姐拿去帶着玩。”
許芷芙站出來,行了一個福禮,“芷芙多謝姨母。”
很有儀态地走上前接過裴氏的手串戴在手腕上,又退回許氏身邊站着。
裴氏贊賞道:“芙姐不僅樣貌好,禮儀也好,想必閨中定是學了不少東西。”
許氏反而謙虛道:“女訓,女戒都有學,琴棋書畫也都有所涉獵,就是沒有太精通的,但是芙姐調得一手好香,來之前還特意調了些安神香說要送給姨母一家,香怕潮和斷,都包在行李裡了,等安頓完了,再給青蘿姐姐送過來。”
“芙姐有心了。”裴氏道。
許氏道:“歲月催人啊,芙姐都十六了,裴哥今年也有二十二了吧。”
裴氏道:“嗯,是二十二了,可不像芙姐這麼懂事,隻長年紀了,一天天竟讓我操心。”
“哦,這話怎麼說。”許氏好奇問道。
裴氏不想提裴允文的事,雖說是年輕時的姐妹,但也是多年不見了,沒有那麼親密,自家的事不想對外人道,“不提他了,妹妹這次來京城能留多久。”
“這次想常住,芙姐父親也快到任期了,尋思活動活動,往京城調動,如果調回來,也就留在這邊了,畢竟芙姐也及笄了,該議親了,這不是回來倉促,宅子一直無人住,想着修葺一番,才厚着臉皮來叨擾青蘿姐姐。”
裴氏無所謂地道:“什麼厚不厚臉皮的,咱們什麼情誼,你就當自己府上住就成,早幾日我就讓方嬷嬷把客房打掃出來了,就等着你來呢,咱們姐妹一起,也能解解悶。”
許氏笑着道:“芙姐笑話最多,到時候讓她給你講幾個,保證逗得你直不起來腰。”
“是麼,那我可等着,今日舟車勞頓的,我讓方嬷嬷帶你們去休整。”
“行,我也就不謙讓了,連日坐船,确實是有些累了。”許氏道。
裴家客房
許芷芙看着簡陋的客房抱怨道:“還說提前安排,連一個院落也不給撥,讓咱們住客房,僅給一個小丫鬟伺候,打發窮親戚呢。”
許氏瞪了一眼,低聲道:“快住嘴,這是在家裡麼,說話一點不知道避諱,咱們為了什麼來這的,還不是為了你的親事,如果不是為了你能嫁進來,用大老遠從遼陽奔波而來,低三下四的求進府。”
“我與程青蘿未出閣的時候雖是閨中密友,終是沒有親戚關系,能住進來就是好的,那時候她是忠武将軍之女,我隻是一個小官之女,為了博一個好名聲和依仗,娘也是花了心思與之相處,算是有點情誼,多年不見,還需再慢慢經營。”
“當時娘能嫁給你父親已經算是高嫁了,誰想你父親多年不升,程青蘿的夫君卻已經是二品大員,兒子也争氣,年紀輕輕就中了探花,幾年就是六品國子監司業,你哥哥卻連個舉人還沒考上,在遼陽上哪去找這麼顯貴人家,更何況裴哥他還是獨子,僅有一個姐姐,無人争家産,如此好親事,那是打着燈籠也無處找。”
許芷芙噤了聲。
許氏苦口婆心道:“能住進來就不怕,等你當了裴家少夫人,這偌大的家産以後還不都是你的,現在住在哪無所謂,重點是你要先讨了你姨母的歡心。”
“可我看姨母一點也無與咱們結親的意思。”許芷芙道。
許氏露出一個勝券在握的笑容,道:“現在沒有,不代表日後,來日方長,咱們徐徐圖之,一會讓門外的小丫鬟把你調的香先送過去,裴哥那也送一份。”
許芷芙會意,“娘,我要不要去偶遇裴公子?”
“不着急,你得等你姨母為你引見,咱們不能讓人看低,程青蘿我最了解,你聽娘的沒錯。”許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