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匆匆,又一個休憩日。
酒樓裡,齊同洲道:“聽說新上了五味杏酪鵝,師兄特意請你來嘗,夠意思吧。”
裴允文拿起酒壺倒了一杯酒,沒言語。
見對面那張沒什麼溫度的臉,齊同洲約感定是為那日宴會上,自己自作主張的事還在生氣,添了一杯酒舉起道:“那日,是我不對,不該擅做主張,在别人的府上幫你約姑娘,自罰三杯,這事就算是過去了吧,你也不要一直計較着,師兄不也是替你着急。”說完,就連飲三杯。
裴允文放下手裡的酒杯,倒滿了,“師兄想多了,事情都過去了,當時也不是和師兄生氣。”
齊同洲忍不住八卦好奇之心問道:“不生我氣,生那姑娘的氣?都聊什麼了,吵起來了?”
裴允文飲下剛續滿的酒,沉默半響,都聊什麼了,也未說兩句,他隻是拉不下面子,故意裝不認識,誰知道沈意是一步不往前進,以前也不會這樣,說的話總是讓人滿意,現在句句讓人不舒服,胭脂鋪時甚至都未和他說一句話,心煩,他又添了一杯酒。
齊同洲看着悶葫蘆一直喝酒的裴允文,無奈歎道:“就那麼喜歡那個姑娘。”
“喜歡,我怎麼會喜歡,師兄莫要亂說。”裴允文本能的反駁,本是普通的一句話,其實心裡已亂,喜歡,喜歡她,喜歡沈意,是喜歡嗎。
齊同洲此刻算明白了,都在這借酒消愁,嘴還硬的很,他感歎地說道:“當時我喜歡你嫂子時,就是總想見到她,見了面歡喜,不見面又盼着見面,心裡整日想着她,會因為她的一句話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高興或者傷心。”說完去瞧師弟的表情。
裴允文雖然剛才否認的快,但是細細聽得這一段話,這就是喜歡嗎,他想被拒絕的理由,确實是想了她半年,見了面也因為她的态度,一直心煩,原來這些感覺是因為喜歡嗎,那他可能真的喜歡她。
齊同洲看裴允文的表情,沒想到師弟真是紅鸾星動,千年寒冰都化了,這姑娘不一般啊,原來師弟喜歡這樣的,忽然想起師弟好像被那姑娘拒絕了。
他這個師弟,還是一如既往地是個書呆子,身為師兄和最好的朋友,情字方面還是需要他來開竅,“想當初你嫂子也不待見我,但是喜歡姑娘,就要去追,日久生情,慢慢接觸,拉下臉面去哄,才能打動姑娘的心。”
裴允文一向高傲慣了的人,雖剛剛意識到自己的情感,但是死纏爛打,沈意不喜歡他,他還要低三下四去哄,如此,他做不到,伸手倒酒,空了,“小二,上酒。”
齊同洲隻顧說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酒壺見了底,師弟的酒量他是知道的,三杯就醉,這五味杏酪鵝還沒上呢,酒就喝完了,伸手拽下裴允文手裡的酒杯,“師弟,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鵝還沒吃到,你就先醉了,起來,先送你回府,酒也不是這麼喝的。”
裴允文道:“沒醉。”
齊同洲無奈道:“醉了的人都說沒醉,起來,送你回府。”
裴允文站起來,又坐下,齊同洲就知道真醉了,“我可真是的,怎麼選在酒樓。”
把人扶出來,吩咐門口站着的石硯:“去把馬車趕到門口,喝醉了。”
石硯應聲立馬去了。
他将師弟扶到門口的椅子上坐着,去結賬。
沈意因鋪子裝修,下午提前從大業坊離開去買東西,掌櫃的人好,答應明日給送到鋪子,省了她自己拿,也不想去牙行,溜溜達達往家走,準備回去休息。
走了一會,突然感覺好像有人跟着她,難道是不是被小偷盯上了,不敢回頭,快走幾步,到了人流多的地方,才偷偷回頭瞧一眼,哪裡是小偷,跟着的人是裴允文。
裴允文走路晃晃悠悠的,随時要栽倒,也沒看到石硯跟着,她停下腳步等了一會,人也距離她越來越近,酒氣撲面而來,看來是喝酒了,還喝的不少。
管他還是不管他,糾結了一會,算了,人家都問她是哪位了,她可莫要熱臉去貼,遂不再停留,轉身往家走。
齊同洲結帳後,一回頭發現裴允文不見了,趕忙出去找,遠遠看到裴允文歪歪斜斜地在大街上走着,剛要去追,見一個姑娘停下,看了裴允文一會,他認出是那個在宴會上看到的姑娘,他說怎麼人轉眼就不見了,原來是追姑娘去了。
石硯把馬車趕到酒樓門口,見齊同洲一個人站在酒樓前,疑惑問道:“齊公子,我家公子呢?”
“你家公子忙大事呢,你就在酒樓門口等着,别影響你家公子的大事,一直在這等着就行,哪也不用去。”齊同洲交代完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