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允文回到内室,一擡頭便看到那日被他放在桌子上的草帽,解衣裳的手頓了一下,“石硯,進來。”
見石硯進來,裴允文吩咐道:“桌上的草帽,你明天去還了。”
石硯道:“是,公子,還到哪裡?”
“住址在,”裴允文頓了一下,“先不用還了,你下去吧。”
“是。”石硯走時看了一眼神色難辨的公子,他伺候公子這麼多年,還從未見公子如此猶豫不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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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氏道:“後日就是重陽節,木槿妹妹咱們也去登山,湊個熱鬧。”
許氏道:“姐夫也會去吧,我們母女倆同行是否不太方便。”
裴氏道:“他,整日就吵嚷着累,不上職的時候,都是要休息的,沒有他,玩得也能盡興,就咱們三個女眷,讓裴哥陪着。”
“如此,我和芙姐必須陪姐姐好好玩玩。”許氏道。
許芷芙聽到裴允文也會去,多日不見的笑容的臉上終于帶上了笑:“姨母,京城重陽節都有什麼風俗嗎?”
裴氏聽到問話,笑着道:“和遼陽都差不多吧,登高,賞菊,吃重陽糕,插茱萸。”
許芷芙道:“雖然都差不多,但是京城的山我是沒見過的,京城的重陽糕我也沒吃過。”
“你呀,”裴氏點點許芷芙的額頭,“貪吃的小鬼,那日讓你吃個夠。”
許芷芙含羞低下頭:“姨母,就知道打趣我,虧我還想,登高時采了茱萸做成荷包送給姨母呢。”
“那我可得等着芙姐的荷包。”裴氏道。
許芷芙腼腆一笑,她主要是想把荷包送給裴允文,從那日一起出去買胭脂後,她已有好幾日未見到裴允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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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升月落,又是一天。
大業坊主街攤位,沈意和汪蓉蓉繼續出攤。
沈意道:“蓉蓉姐,今日要辛苦你一個人出攤,我那鋪子上午就能完工,我一會得去錢莊支點銀子出來,把工錢給結了,下午想回家一趟,帶父母過來看看鋪子,再打掃一下。”
汪蓉蓉道:“那有啥的,你忙你的,不過你這鋪子裝修的挺快啊。”
“都是簡單收拾,畢竟手頭沒有那麼多銀錢,今年賺的錢都壓這鋪子裡了,看着是賣了挺多套房,但是架不住底薄,樣樣處處都得用錢。”沈意感歎道。
汪蓉蓉也深有感觸,她做房牙三年了,一直賣得不好,勉強一年能賣個四套,賺點錢還有孩子要養,就今年開始賣得多,有了些餘錢,但是做房牙賺錢不穩定,有好的時候,同樣也有淡季不好的時候,幾個月不開單也是常事,她也是一文錢掰兩半,不怎麼舍得花。
“都是如此,咱們還是算好的,房牙這活時間自由,也不用出力氣,不比去當丫鬟婆子強多了,丫鬟婆子雖然穿金戴銀,但是還不是要看主家臉色,身份低人一等,你現在也是有鋪子的人,大小不算個掌櫃,自己說了算,知足吧。”
沈意道:“這倒是事實。”
汪蓉蓉道:“明日就是九月九日重陽節了,咱倆也休一天,帶着葉桃去青山登高祈福。”
“蓉蓉姐,你不說我都不知道,明日就是重陽了嗎,時間可真快,咱倆這段時間也挺累,那明日就登高去吧。”
汪蓉蓉道:“那明日我和葉桃去找你,咱們租馬車去,我給你做重陽糕,咱們在山上野餐。”
沈意道:“那我有口福了,我也帶些吃的。”
沈意去錢莊取了五兩銀子,之前付給胡師傅二兩銀子的定金,這此再付三兩銀子,工錢就結算利索了,多餘的二兩銀子,打算用來置辦做豆腐的工具,買豆子,還有一些零碎可能需要置辦的東西。
胡師傅這邊完事後,她買了張餅,湊合一頓午飯,租了馬車回家。
這個時間到家,隻有沈氏在家,沈父還沒有回來,特意趕這個時間,也是考慮先和母親說,畢竟母親能站在她這一邊。
沈母正在收衣裳,看到沈意進門,意外閨女怎麼回來了,立馬問道:“怎麼回來了,牙行不忙?”
沈意笑着道:“娘,你想多了,什麼事也沒有,我是有好消息要告訴你才回家的,娘,你看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