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牙行的時間剛剛好，正趕上中午飯，又省了一頓飯錢。

劉全刷碗回來，召集大家聽他說：“和你們說一件事，我師傅說，馨德坊目前僅售兩套，東家對此十分不滿意。”

“這次東家和抵賬商簽的契約同以往不一樣，東家是先付了部分銀錢，咱們才能銷售，到時間節點不管賣沒賣出去，東家都需要補足約定的銀錢，馨德坊這麼多套宅子，東家能周轉的現銀都壓在裡面。”

“現在這種情勢，咱們賣不出去，銀錢不能回流，牙行沒有銀錢補款，結果你們懂得，咱們東家啥樣，大家夥也知道，絕不開口借錢。”

常虎打斷：“劉全，别老是磨磨唧唧的，你就說重點，對咱們有什麼影響。”

“影響就是東家聯絡了全京城的私人牙行，分給他們馨德坊的銷售權，他們賣一套東家付的傭金和給咱們的一模一樣，另外如果一個牙行累計賣五套，十套，東家還額外給牙行獎金。”

“那咱們還有什麼優勢，房源，價格，傭金都和别的牙行一樣，可能别的牙行賺了獎金，價格還能自己落落。”

劉全話落，房間裡一片沉默。

東家和房牙所在立場不一樣，本身是獨家銷售，靠着獨家，每個項目他們才能賺得多，現在銷售權分出去，競争更加激烈，況且每個牙行都有一些自己的客源，馨德坊肯定是能賣出去，隻是苦了身為置業牙行的他們。

見沒有人吱聲，劉全接着道：“師傅說，别的牙行取鑰匙看宅子，人多，混亂，容易丢鑰匙，讓咱們輪着去看鑰匙，兩人一組，咱們十二個人，就是六天輪一回，有特殊想排在一起的可以跟我說。”

常虎抱怨道：“美出他大鼻涕泡，自己牙行的就是冤種，不賺銀子還要看鑰匙，方便别人借，我看咱們牙行這麼下去，人心散沒了，都走光了，東家沒人靠啥吃飯。”

“常虎，心裡想想就行了，别亂說話。”盧全斥責了一句，“怪我沒說清楚，值班看鑰匙，東家額外給補貼六十文錢。”

“給的真多，我差他那六十文錢。”常虎嗤之以鼻。

劉全闆了臉，“師傅說了，看鑰匙可以撿客戶，别的牙行帶，人走了，保不齊客戶自己會回來，誰撿着帶成了就是誰的。”

這大餅畫的，真大。

劉全排完了值班表，第一天是劉全和常虎，汪蓉蓉和她是第二天。

“沈意，收拾東西，帶看去。”汪蓉蓉從廁所回來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喊她。

“上戶了？”

汪蓉蓉裝好東西往出走，“嗯，江北過來的，一個老頭。”

老頭中等個頭，體型偏胖，一身灰色麻布短打，背着一個包袱，頭上戴着一頂草帽，方臉。

從見面就開始打量，審視她倆，帶着一副不信任的感覺。

汪蓉蓉驢不能載三個人，再加上老頭歲數大又胖，能載也不能讓他上毛驢，出了危險承擔不起，雇了一輛馬車去大業坊的鋪子。

下了馬車，老頭便道：“是你們雇的馬車，這車錢我可不能付。”

汪蓉蓉陪着笑道：“爺爺，我付。”

老頭一直盯着汪蓉蓉付完錢，才四處打量。

沈意雖對老頭的行為，心裡不舒服，但是為了成單，走到老頭身旁介紹：“爺爺，從咱們站着這條路，向下走，沒多遠就是江邊，江邊有很多老年人都愛在那下象棋，而且環境也好，飯後也可以去散散步。”

她用手指着路的反方向，“這邊出去就是主街，吃穿用行俱全，日常生活肯定是非常便利的。”

“鋪子的主要缺點是不在主街，不夠繁華，但是您看，這些鋪子有的已經開業，有的在裝修，養一段時間，知道的人多了，會改善不少，鋪子優點是價位便宜，價格才是主街的一般，而且這邊好出租，租金也高。”

老頭往主街走去，親眼看了一遍，“你這丫頭還算實誠，位置是偏一點，沒忽悠我老頭。”

在主街略略看了一會，沈意便接着道：“爺爺，咱們去鋪子裡面看看吧。”

“行，那就進去看看。”

兩人回到鋪子門口，汪蓉蓉已經開了門鎖，打開大門，站在門邊等着。

老頭率先朝裡走。

沈意跟着進去，想了解老頭買鋪子的目的，以便更有針對性，“爺爺，您是要自用開鋪子還是要投資？”

“那不能告訴你，你就介紹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