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直接拒絕了交流，這樣的客戶最難帶，不知道他的敏感點在哪裡。

沈意明顯能感覺到兩人之間陌生的隔閡，既然不說，她可以兜着圈子介紹，“這邊鋪子，買過來自己開鋪子的有，也有用來投資的，他們會将鋪子改成兩間小鋪子，這樣好租，租金也比租一間鋪子要高，一個小鋪子一年能租十兩銀子。”

老頭在鋪子轉了兩圈，似聽又沒似聽，随着汪蓉蓉打開鋪子後門，老頭又往裡面院子走去。

汪蓉蓉開了後宅的門，老頭不說話，進去瞧。

汪蓉蓉看了她一眼。

她擺了擺手，示意不跟着，在老頭看完院子和宅子，出來時，接着問：“有裝修完的鋪子，我帶您去看看裝完的效果，也好心裡有數，裝修往哪方面改。”

“你這麼賣是對的，東西是的，用不着天花亂墜的費口舌吹噓。”老頭指點着。

沈意保持着完美的職業微笑，帶着老頭看了兩個裝修完的鋪子。

“鋪子的實際情況，您也都看過了，買鋪子是大事，您回去考慮一番，有需要再到牙行找我倆就行。”

這個老頭的言行，充分透露出倔強，聽不進别人的話，所以逼定絕對不行，隻能是以退為進，留有餘地，保留幾分機會。

老頭道：“你這麼說，看出來，你們是實在人，老頭我就是要來大業買鋪子的，但是沒看出來你們是什麼樣的人時，我是不能說的，現在，你倆通過我的考核，那就去牙行交錢吧。”

沈意沒有被老頭的話沖昏頭腦，他說買，就完事了，以這個老頭的脾氣，到了牙行，還不得考核牙行，最後能不能定還沒準呢。

雇了馬車回到牙行，這次老頭非要付錢，說一人一次，誰也不占誰便宜。

還挺公平，這點倒是值得贊賞。

将老頭帶到賬房，接下來就是賬房的活計了。

老頭皺着眉頭，不樂意對着賬房先生嚷道：“你不要總急着要我交錢，事還沒有和我講明白，你得把契約給我說清楚，我才能交。”

賬房先生看了沈意一眼，表情意思你的客戶，有些麻煩，别他說錯話，黃單了。

“先生，您就正常解釋流程就行。”沈意說了一句，給先生指明她的想法。

賬房先生解釋了一番，契約都有什麼内容，如何付款，幾時到官衙過契，交房。

“你這麼說，我不就明白了，總是惦記我荷包裡的錢，剛開始都說不到正點上，行了，你的任務完事了。”老頭沖沈意招手，“現在到你了。”

沈意盡量做到面容平靜，“您說，還有什麼需要了解的。”

老頭将背着的包袱放在櫃台上，手拍在上面道：“鋪子我也看了，契約也了解了，現在就一個要求，價格給我便宜，我就交錢。”

原來是要講價。

“我理解您的心情，買東西講價是很正常的，更何況是這麼多銀子的鋪子，但是我們鋪子是統一定價銷售，不議價，給您便宜我做不到，可我能保證您花的錢不會比别人多一文。”

老頭在椅子上坐下，“你這麼說，我信，不管别人多少錢，我就要比人便宜，你做不到正常，你就是一個小房牙，但你上面不是有人嗎，把你掌櫃的叫出來，我和他談。”

能促成銷售，找掌櫃的有什麼問題，沈意心态良好，不生氣，“那您等一下，我去和掌櫃的溝通一下。”

到緻遠居簡單的把事情和大掌櫃的溝通了一下，大掌櫃便和她一起去賬房。

沈意介紹道：“這是我們大掌櫃，您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說。”

老頭從椅子上站起來，“大掌櫃，你是一把手，那就好說了，我要買大業坊的鋪子，他們都說不能便宜，我知道他們都沒有話語權，您肯定能做主，價格便宜到我心裡，我就定。”

大掌櫃仔細聽完老頭的要求，解釋道：“是這樣的，老爺子，在商言商，牙行是講信譽的，都是統一定價買的，我給您一人便宜了，其它買鋪子的怎麼想，會不會都來找我們退差價，牙行的信譽不就沒了。”

老頭眼珠一轉，語氣帶着意味深長：“您給我便宜，就我一個人知道，我不說，誰能知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要靈活，變通。”

大掌櫃不為所動，堅持原則：“情理上我能給您老變通，價格上不能。”

老頭子聽到自己的要求沒有被滿足，拿喬威脅道：“要是不能便宜，我也不能定。”大爺似的又坐回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