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櫃瞅了老頭兩眼,“價就是這個價,老爺子您能接受,就定,不能接受,我也不追着您定,我還有事,沈意,你陪老爺子聊會。”
大掌櫃說完便轉身出去了。
老頭非常不高興,從椅子上起來,嘴裡罵罵咧咧,拿了包袱往出走,“什麼态度,不買了。”
汪蓉蓉追上去攔住老頭,陪着笑臉,“您老别生氣,大掌櫃平時也不接觸客戶,您是來買鋪子的,生氣犯不上。”
合作搭檔就是要互相配合,汪蓉蓉唱了紅臉,給了老頭台階,她就要唱白臉,逼定。
她便也出來,做出送人的意思,“爺爺,您回去再考慮考慮吧,買鋪子也不急于一時,我們大業坊還剩兩套,一般不會馬上定出去,雖然我們二十多天賣了四十多套,您考慮一宿的時間還是有的。”
她做出十分為難的表情:“價格,我已經盡最大的努力幫你申請了,但是牙行确實是不議價。”接着又往回攬話,“不過,有一點,我能向您保證,您絕對不能買貴,如果鋪子各方面符合你的大概需求,就别再這點上糾結了,趕緊辦了手續,早定早安心。”
老頭話峰轉變,“我也不是為難你,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定了吧,不來回折騰了。”
賬房這邊加快了速度,直到送走老頭,一切順利。
事情處理利索,離放班還有一會,沈意便沒在牙行繼續等着。
上午貼條時,雖然已經很小心了,還是有漿糊落在衣裳上,趁着天氣晴朗,牙行就一身衣裳,沒有替換的,洗一次十分麻煩,回去把衣裳洗了,。
既然是洗衣裳,裡裡外外便都換了一起洗。
洗完的衣裳挂在院子裡的晾衣繩上,自然光照射,晚上就能幹的七七八八了。
“咚咚咚。”
咦,這個時辰,誰來找她。
卸下門闩,打開一條門縫,向外看去。
裴允文看到門後歪着頭往外瞧的沈意,不由一笑,故意重重敲了幾下門闆。
門闆震動,見沈意吓的往回退了一步,神色舒展,一手推開門,長腿邁過門檻便進去了,“第一次來門沒挂鎖,今日怎麼回來這樣早?”
“牙行無事,就回來了。”
沈意關上大門,轉身見裴允文已走到院子中的桌旁,視線一擡,望到小褲褲就晾在桌子旁的衣繩上,這可不能被看到,趁裴允文沒注意,急急忙忙跑過去往下拽。
越着急越慌亂,拽了兩件搭到胳膊上時,晾衣繩由于受強力,一陣抖動,有一件衣裳掉落。
裴允文感到有水珠落在頭上,擡頭,有洗的衣裳掉落,忙用手抓住,濕哒哒的,應是剛晾出來。
不大一塊粉色絲綢,繡有幾瓣梨花,奇怪是有幾根帶子,像手帕又不像,他雙手扯開,仔細端詳,什麼東西?
沈意從未遇到比現在還羞恥的時刻,她一個母胎單身,戀愛都沒談過,現在一步到位,小衣竟被一個男人拿在手裡,那個男人還是她暗戀過的人,而且裴允文不僅拿在手裡,還仔細的看,她要羞恥的暈過去了。
裴允文沒搞懂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不過,應該是剛洗過,幸好他手快,接住了,也沒在意,幫沈意搭在晾衣繩上,“還沒幹,得曬,着急忙慌收起做什麼。”
沈意眼睜睜看着裴允文若無其事的,将小衣又給她挂回了晾衣繩上,修長如玉的手,還調整了一番,衣邊重合的整整齊齊,殺了她吧,她現在無法直視那雙手。
沖過去快速拽下小衣,與手裡的衣裳團在一起,逃也似的跑進了屋。
太尴尬了,這要怎麼面對人,想想,就要腳趾頭扣地,不想見人了。
裴允文看見沈意漲紅着臉跑進了屋,内心不解,也沒說不讓她晾,怎麼突然就有脾氣了。
他将帶來的食盒放到桌子上,打開蓋子,将飯菜一一取出,擺在桌面上,有自己到竈間拿了兩副碗筷。
坐下等了一會,也不見人出來,隻好喊道:“沈意,出來吃飯。”
吃什麼飯,哪有心情吃飯。
本着隻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做了一會心裡建設,整理了一番衣裳,她還是出去了。
裴允文見沈意磨磨蹭蹭出來了,“你再不出來,東西晾了就不好吃了,看看合不合胃口。”
沈意見一桌子的菜,才注意到地上他放置了一個食盒,剛才注意力都在藏衣裳上,壓根沒注意到他帶食盒了,“這也買太多了,咱們兩個人根本吃不完,多浪費。”
“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多點了兩樣,那你告訴我都喜歡吃哪些,下次我就點你愛吃的。”裴允文指着一盤魚道:“德記酒樓最出名的就是這道清蒸鲈魚,肉質鮮美,你嘗一嘗。”
沈意坐下,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嘗了一口,确實是很鮮,配上湯汁,還有一股清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