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收了心思,認真端詳,品評道:“有點滄桑,你黑了好多啊,路途很辛苦吧。”
“不辛苦,都是小事。”辛苦他也不想說,免得沈意擔心,“肚子餓了,給我做點吃的吧。”
“你想吃什麼?”
“你做什麼吃什麼。”
“這麼不挑啊。”沈意站起來,“我看看家裡都有什麼,不過,你要生火哦。”
裴允文打着商量,“騎了半日的馬,很累,不能不生啊。”
“美得你,不勞動怎麼能有豐盛果實。”沈意轉了一圈,“給你包肉餡馄饨,好嗎?”
“嗯。”
沈意先和面,醒面需要時間。
和完面取了一塊豬肉,她不吃肥肉,買的都是瘦肉,剛要切肉,手上的刀便被奪去了。
“我切,你說怎麼切。”
她想到上次被刀割到手的事,莫名有些羞恥,小聲道:“我自己切就行。”
裴允文皺了眉頭,“聽話,怕你分心。”
沈意覺得這話有歧義,怎麼她就會分心,她不要面子的麼,“想怎麼切都行,反正最後剁碎就行。”
裴允文放下刀,解下披風,“過來。”
将披風丢給沈意,轉身拿起刀,開始剁肉。
沈意被披風砸了滿懷,就不能好好的遞給她,非得耍帥。
此時,才注意到這人又隻穿單衣,“怎麼穿這麼少,你不能因為年輕,冬天就總穿這麼少,容易生病。”
“嗯,回去就穿厚衣裳。”
裴允文當當當剁着肉餡,很快就剁好了,問向身旁站着的人,“還有别的要切的嗎?”
“你等等。”沈意取了一塊姜和一根蔥放到案闆上,“切兩片姜剁碎,蔥切一段也剁碎。”
她又拿了一個搪瓷碗放到旁邊,“剁完連肉一起都放到碗裡。”
裴允文把案闆和刀都收拾幹淨才去洗手,回來接過披風系上。
沈意開始包馄饨,馄饨好包,很快包完,讓裴允文生火,因為另一鍋有熱水,直接舀了熱水倒入,水開下馄饨,放适量鹽,出鍋放點海米和紫菜提鮮。
天氣冷也不能去外面吃,刷完鍋,兩人就一人一碗在竈台邊吃。
有點熱,沈意習慣了吃溫的,一邊晾着,一邊看裴允文吃。
裴允文感覺到她的視線,沖她笑了一下,蒸汽袅袅,還是顔值暴擊。
裴允文吃完看着沈意在那嫌棄太熱,吃一口吹一口,身心都松弛,“還是回來吃得習慣。”
“不是我做得好吃嗎?”
“是你做得好吃,能吃到姑娘做得,是在下三生有幸。”
“貧嘴。”沈意白了一眼,不自覺又笑,這對話太沒營養,完全不符合她的理智形象。
裴允文懶洋洋靠着竈台,“明日可能來得晚一些,回來有好多事要處理,還有幾天就過年了,得在年前處理完。”
“沒有時間,你就先忙正事,也不是非要過來。”
“可我想見你。”
這猝不及防的狗糧,還是她自己的,沈意覺得再聊下去要齁住了。
***
石硯朝桶裡連着倒完兩桶水,伸手試了一下溫度,“公子,可以了。”
裴允文聽到,走進屏風。
石硯拎着兩個空桶,“公子,你下午去哪裡了,夫人知曉我回府後,還傳了我過去。”
“你也下去吧,我一會收拾完就去母親那裡。”
裴允文脫衣服的時候,有東西掉落。
他撿起,吹掉落在上面的灰,隻要看到這條手帕,就能想到她溫柔又認真地給他擦着眉眼的樣子,而且他也知道,這條是她常帶在身上的,帶有一絲她身上的梨花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