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叙随慢悠悠離開,付岸才回頭将祝宥吟上下打量一番。
她低着腦袋,情緒不佳的樣子。他小心詢問,“宥吟,你和李叙随認識?”
祝宥吟搖頭,語氣低落,“他好像很讨厭我,可我從來沒得罪過他。”
付岸歎口氣。
李叙随這人吧,對誰都沒好臉色。“沒别吓到吧?”付岸安慰着,輕聲哄她,“他就那樣,不正常。”
李叙随什麼人,大家都清楚。
柏珩集團的小少爺,除了父親以外,他上面還有個親哥和三個叔叔操持着家裡的生意,根本沒有他操心的事。和其母胡以溪一樣,他生了雙上揚的桃花眼,卻總擺着生人勿近的模樣。
他從小就愛滑雪,十八歲跟着最小的叔叔李淵研發産品,在勃朗峰的滑雪場用極限運動測試智能穿戴設備性能,一經發布火爆市場,也賺到了第一桶金。
這樣一個恣意的大少爺,圈子裡的風向标。付岸也不想和他發生摩擦。
祝宥吟見是付岸為難的樣子,于是輕輕嗯了一聲,“我們回去吧。”
說完,她率先往前離開。
看着她失落的背影,付岸不禁皺起眉。
他能感覺到,李叙随明顯是不喜歡祝宥吟。但看她受怕的模樣,自己心裡又無比懊悔,就不該讓李叙随有機會靠近她的……
等離開走廊,祝宥吟才撇下嘴角。
她和李叙随,磁場不合,八字相克!
李叙随知道她太多事情,所以他偶爾發個神經自己也能忍了。可随着時間流逝,這人就像是要故意整她似的,時不時揪出她的尾巴,總嘲她,“裝什麼裝。”
見不得她似的,每次到都要來嘲諷兩句……
祝宥吟吸口氣,回到了包廂。
李叙随還沒走,坐在主位上神色淡然地與旁人說話,也沒正眼瞧過她和付岸。
飯局結束,周鸢他們醉醺醺轉場到第二局。祝宥吟家裡有門禁時間,告别大家被付岸送到家門口。
車停下,她解開安全帶禮貌道謝。
“别跟我客氣。”付岸下車為她開門。
兩人站在路燈下,背後是亮着微光的祝家院子。夜晚的涼風不時穿過,樹梢的影子在晃動。
付岸個子也高,卻沒有壓迫感,站在他身旁有很放松的感覺。祝宥吟察覺到他有話要說,耐心等待。
“宥吟,抱歉。”付岸握拳抵在唇邊,清咳一聲,“今晚李叙随說那話的時候,我沒有否認。”
是指“男朋友”這個身份。
“沒事。”
“你不生氣就好。”
付岸觀察着她的臉色又認真開口,“不過其實他說的…也是我的想法,宥吟。”
他說得模糊,點到為止,但祝宥吟清楚。
付岸笑起來,“進去吧,替我跟阿姨問好。”
祝宥吟進到房子裡,蔡淑還沒休息,祝卉樂也坐在沙發上與她聊天。她過去一一問候,把付岸送她回來的事情報備。
蔡淑點頭,看了身邊安靜的大女兒,“下次這種聚會,帶上你姐姐。”
祝卉樂被點名後,立馬挺起腰闆擺手,“不用了媽媽,宥吟的朋友我都不認識。”
蔡淑問,“付岸你不認識?”
“……”
這倒是認識。
祝卉樂放下手,不再說話。
“宥吟,以後出去都帶上樂樂,讓她多認識點朋友。”
蔡淑是在下達命令。
祝卉樂回到祝家兩年多了,除了學校的同學,朋友沒認識幾個,性格還是那麼内向。
祝宥吟感覺到身邊的人情緒,緩聲開口安撫她,“姐姐,他們都很好相處的。”
祝卉樂不敢拒絕,隻能點頭。
……
九月開學後,祝宥吟連續一個月都在忙着上課、練琴。年底有重要的比賽,每天還要打卡練琴兩個小時以上。
等國慶長假回來後,除了把夏裝換成秋裝以外,生活一成不變,她每天從教室到琴房再到宿舍,連食堂都很少去。
舍友丁喆萌和連歆從後街買了一堆炸串回來,難得見祝宥吟在宿舍,她們湊過去。
“幹嘛呢,吃炸串?”
祝宥吟放下藥膏,“不吃了。”
“你今天都沒吃飯吧。”
連歆看到她指尖的紅痕,忍不住皺眉,“你手都這樣了,歇歇吧。”
“是啊,比賽還有段時間呢,你别繃太緊了。”丁喆萌把一串炸鱿魚塞到嘴裡,含糊地說,“再說以你的水平,随便就能碾壓他們。”
祝宥吟握起雙手,把剛才洗好的水果遞給她們解釋道,“過兩天得去趙老師的工作室彈琴,要提前多練練。”
祝宥吟專業在年級裡數一數二,平時老師有私活都會把她叫上。
“好吧,那你也要注意休息。”
兩個女孩坐下來後就開始聊天,祝宥吟聽到了熟悉的名字,也就順道聽上幾句。
她們再聊一個男生,是常聽見周圍人談論的那号人。聊着他的境況和生活。
“李叙随好像又去瑞士滑雪了。”
“我看到了,聽說他還登上了雪場官方的封面呢。”
“他滑單闆可真是帥呐。”
到這,祝宥吟就聽不下去了。
進了陽台,從兜裡取出煙盒,可還沒有下一步動作,腦子裡蓦地想起那張臉。
她向來都很小心,沒人發現她會抽煙。被李叙随發現那會兒,正好是祝卉樂回家滿一年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