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幾個人都是她認識的,有霍啟彥、周季倫、還有假期回國的周鸢,中間空了個位置,沒人坐,隻有一件黑色外套孤零零挂在椅子背上。
周鸢最愛湊這些熱鬧,發現當事人還是自己的朋友後,第一個站起身,扯着嗓子起哄,“答應他!答應他!”
“宥吟?”付岸喚她。
祝宥吟回神,“嗯。”
“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沒有人注意到對面的窗戶邊,站着兩個大高個。兆格用手碰了一下身邊的人,“那不是付岸?”
沒得到到答案,他回頭看見李叙随懶散地靠在欄杆邊上,仰着腦袋眯眼注視前方。
兆格再次看向人群的焦點,祝宥吟站在那裡,長發垂在毛衣兩邊,安靜又溫順,一時讓人難以探究她的心思。
他有些好奇,“她會答應嗎?”
李叙随不着痕迹笑了一下,沉着嗓子開口,“怎麼不會。”
片刻後他垂下手,轉身離開了酒吧。
夜晚的細雪飄在空中,風絮一樣飄搖,觸地便融化成水,留下濕漉漉的印記。
……
深夜的酒吧門口人挺多,五彩斑斓的光線倒影在水面上,很快又被來往的人踩得亂七八糟。
淩晨沒有人是形影單隻的,而祝宥吟一個人站在門口。她長長的頭發被壓在外套裡,一張精緻的小臉半掩在大衣的領口裡。
翁莉看見她高挑的身影,挫着手跑過去,“司機還沒來嗎?”
“我打車。”
祝宥吟晃了一下手機,“你快點回去吧,太冷了。”
“太晚了,我陪你打車。”
“不用。”祝宥吟見她沒穿外衣,趕緊把她推進去,“這有那麼多保安,怕什麼。”
翁莉陪她等了一會兒,直到裡面的人打電話來催才慌慌張張回去。
正值夜晚的高峰,打車軟件排了長隊,祝宥吟耐心快耗盡時一輛黑色的越野停在了面前。
她側身主動讓道。可車子直接熄火,駕駛座上的人開門下車,站到了她面前。
“付岸人呢?”
李叙随語氣平平,像是忘了上次是不歡而散。沒等祝宥吟回答,似乎也不想知道這個答案,就幫她拉開車門,“我送你。”
祝宥吟不願意上他的車,又聽到他笑着問,“怕了?”
她仰頭,看到李叙随一臉淡然。
仿佛是在聊家常般,“上車吧,跟他說一聲。最後送你一次,好聚好散。”
祝宥吟垂下手。
也對。
難得今天可以晚回家。她和李叙随的那些事情也應該趁今晚一次了結清楚。
于是上了他的車。
李叙随站在門口,盯着她系好安全帶後沉下眸子把門關上,邁大步子上了駕駛座。
一路通暢,車子抵達祝宅。
祝宥吟沒急着走,她緩聲開口說,等她下車後他們之前的所有事情一筆勾銷,希望可以互不打擾。
說完,看到身邊人是散漫的模樣。
她提高音量,“你聽到了嗎?”
李叙随慢悠悠嗯了一聲,一邊聽她說話,目光落到外面,看見家裡的一個阿姨站在别墅門口。
祝宥吟也看見了,但她沒太在意。
李叙随牽起嘴角打斷她,“不先躲一躲?萬一被看見了。”
“沒必要,反正今後我們都不會再有交集了。”
她面無表情,小嘴一張一合,嚴肅地模樣是真要和他劃清界限。
李叙随盯着她的唇瓣,晦暗的眼眸輕阖上。
叽叽喳喳的,總說一些他聽不得的話。
“李叙随,你到底在聽嗎?”祝宥吟緊皺眉頭,深深吸口氣。
算了,就這樣吧。
懶得和他這種人再說下去。
她扭過頭,拿起自己的包包去開門。
“咔——”
車門落鎖聲輕響,門把手推不動了。
祝宥吟回頭,看見李叙随幽幽地望着自己。
“開門,你……”
話未說完,他忽然俯身逼近,速度極快地把她拽回座位上,寬大燥熱的手掌捏住了她的下颌,是和平時完全不一樣的氣息覆上來。
“祝宥吟。”
“你既然讨厭我,怎麼還敢上我的車?”
祝宥吟一下子瞪大眼睛,車裡微弱的燈光忽明忽暗,她看到男生直勾勾不加掩飾的實現落在她的某個地方,帶着侵略性,占據上風。
下一秒,他溫熱的唇瓣壓了下來,落在她的嘴角邊上,毫無章法地摩擦碾壓。
心髒在瞬間收縮,一股熱氣從噴湧出來,她死死抵着他的肩膀,掙紮着推搡。
李叙随很快就離開她,在停下來的那一瞬間,祝宥吟擡起手一巴掌打過去。
沒得逞,手被輕松抓住,扣在他的手掌裡。那滾燙的氣息還在萦繞,祝宥吟控制不住紅了鼻尖,止不住地小口喘氣。
李叙随早就想過,今晚要是她不願意上自己的車就直接綁了她。還納悶她怎麼就乖乖上了車,原來是急着來和自己劃清界限呢。
“緊張成這樣。”
李叙随似乎是在笑,用另一隻手抹去她的口紅印,啞聲問,“又不是沒親過。”
祝宥吟倏地顫了一下睫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我說錯了。”
李叙随笑得頑劣,擡手捏着她的下颌。“祝宥吟,做都做過了你緊張什麼?”
“李叙随!”祝宥吟瞪着他。
“你男朋友知不知道啊?”
他聲音低沉地不像話,像是從地底冒出來的。帶着涼意繼續道,“你都和老子睡過了,還想和他談戀愛,你耍我好玩嗎?”
她死死咬牙,最後隻罵了一句混蛋。
“混蛋?”
李叙随低頭,重複着她的話,指尖摩挲着她的下巴,“我們倆誰更混蛋?”
祝宥吟這人最懂怎麼勾起他的壞脾氣。
李叙随惱得不行,明明之前都已經如此親密了,她又一腳把自己踢得老遠。
他淨想着報複她,可面對她的時候又舍不得罵,于是他總是出言諷刺,因此他們無數次的對話,沒有哪一次是不吵架的。
都這樣了,還想跟他好聚好散?
做夢呢,他們散得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