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一聽這話便如驚弓之鳥,不再反駁,隻是逐漸下手重了些,在晴方的身上毫不留情地摸索着。
晴方被身上的大動靜給弄醒,睜開眼睛便發現婦人的大頭緊貼着自己,粗糙的手指時不時滑過自己的細嫩肌膚。
“你在幹什麼!”晴方大喝道。
一旁的男人見了,立馬上前,一邊鉗住晴方,一邊往袖中抽出一個髒手巾,狠狠往晴方口中一塞。
霎時間,髒臭的氣味直沖晴方五髒六腑,比起這刺鼻氣味更難的是,女人已經一股腦兒地将自己身上财物全部掃空。
她驚恐地瞪大雙眼,拼了命地掙紮,口中發出“嗚哇”的凄厲叫聲,然而回應她的,隻有男人的重重一巴掌。
臉頰處刹那間劇痛襲來,晴方不用銅鏡照,也能想象出此刻自己的臉定是一片通紅,指印清晰地印在上面,而她心中的屈辱與恐懼也在這一刻達到了頂點。
婦人見了,于心不忍,柔聲安撫道:“姑娘,你說你剛才土匪窩子裡出來,想必這時回家家中也定是容不得你一個清白不保的姑娘家。”
她說得情真意切,“不如就留在我家作媳婦,也好過掃地出門啊。”
聽了這話,晴方惡狠狠往她面上一瞪,拼命扭動着身軀不想讓男人往自己身上綁麻繩。
男人見了,發了狠,想要再惡扇晴方一掌,卻突然被銳物劃破了掌心。
原來是晴方方才暗自抓住一把金簪,一抓住時機便立馬往男人手上劃過。
趁着男人吃痛的瞬間,晴方攢足力氣,猛地将他狠狠推開。那女人尚處在驚愕之中,大腦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晴方便已迅速站起身,飛快地往門口狂奔而去。
“臭丫頭!你給老子站住!”男人反應過來,立馬擡步狂追。
晴方當然不可能讓他得逞,忙着拼命奔跑,也忘記了将自己口中的髒臭巾布給拿出來。
她終于踉跄着奔到了門口,興沖沖地将門給打開,而此時身後男人粗重的呼吸聲近在咫尺,距她不過一步之遙。
晴方幾乎撲出去的,男人伸手要抓住她的衣角,卻隻抓住一片空氣。
她慌不擇路地沖出門,夜色濃稠如墨,腳下卻被一個重物猛地将她絆倒。
晴方擡手一摸,卻是幾塊土石子築的階。
“終于抓到你了,可真是天助我也!”男人一見晴方摔倒,立馬便跑到晴方的前面,臉上露着貪婪的笑。
晴方心中不甘,一把抓住地上的碎石子,想要再給對方一個攻擊。
這時,她忽的聽見附近急促的腳步聲。
似馬,又似人。
身後,是婦人匆匆趕來,她手上還拿着方才男人囑咐她拿着的麻繩,擔憂問道:“這姑娘可沒碰着吧?”
男人“呸”了一聲,臭烘烘的口水落在地上,讓晴方聞着不由得一哕。
他蹲下身子,想要查看晴方的模樣,就在他的臉逐漸湊近時,一抹寒光自晴方手邊一閃而過,幾顆石子就重重擊在他的臉上。
梅開二度。
晴方不帶絲毫猶豫,擡步便往前沖,有了前一次的經驗,她不時地借着月光看向地面,确保地上沒有看不見的危險。
男人的眼皮被石子劃破了血,此時正留着鮮血,他捂着眼睛,仍不忘指使着旁邊的婦人道:“快點!給老子抓住她!”
婦人望着晴方遠去的背影,緊繃的心弦總算松懈下來,暗暗長舒了一口氣,但男人卻仍然不願放過晴方,聽了那話,她心中歎氣。
男人不快道:“怎麼?你是想要你兒子一輩子都讨不到媳婦了?”
見婦人猶豫着,男人又狠狠給了她胸前一拳,怒喝道:“快去!要是你找不到她,别怪我不給你機會!”
婦人一聽,心中立馬慌了起來,隻得認命從家中拿了個火把,往密林之中探去。
而此時的晴方因為方才那一跤摔得不輕,膝蓋上的衣衫已經被磨破,隐約露出腿上的淤青,但她不能松懈,頂着疲憊,她别無選擇地繼續趕路。
因為受傷,她的速度并沒有很快。
風聲與草木之聲一同入耳,隐約中卻還是有那似馬似人的腳步聲。
不遠處忽然傳來熟悉的婦人叫喚聲:“姑娘!你在哪?快出來吧!我會好好待你的!”
晴方聽了這話,立馬打起十二分警惕,心中滿是懊悔。
早知道這門戶是個魔窟,就算給她一百個膽子也不會踏足,如今又招惹了這禍事,手中除了那把沾着血的金簪再無其他,又談何逃到天涯海角?
她咬咬牙,先不管前路,眼下需快些逃離那戶人家的勢力範圍。
婦人的聲音本來還若隐若現,卻在一瞬間忽然停止,而那隐約的人馬聲似乎也戛然而止,仿佛是幻覺。
晴方不管,隻是繼續打着精神,一步一步往前方走去。
*
“公子,您......您這是什麼意思啊?”
婦人被一把彎刀給抵住咽喉,黑暗之中,她看不清對方的面容,隻能瞧見對方腰間的雙龍魚玉佩發着烈烈寒光。
眼前這人必定非富即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