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若被一系列變故沖擊得有點懵:“司韫,剛發生什麼事了?”
司韫氣息稍順:“紅衣女鬼站在你身後,你沒察覺到?”
郗若聞言,渾身汗毛倒豎,一骨碌翻身坐起:“我完全沒感覺,你……你親眼看見了?”
問完覺得自己真是多此一問,若非司韫親眼所見,他還能幻想出來不成?
司韫手臂撐坐起來:“紅衣女鬼幾乎貼在你身後,你怎會毫無感覺?昨日它在你身後,你不是感受到有風拂掠你腦後?”
郗若腦補了下司韫描述的場景,簡直堪比恐怖片現場啊!郗若猛然抖抖身子,抖落渾身雞皮疙瘩。
經此劫數,郗若和司韫決定不再分開行動,兩人并肩回到帳篷,司韫拽着郗若手腕:“我先進。”
保不準紅衣女鬼躲進了帳篷,他先進去察看,确保安全後郗若再進去比較穩妥,畢竟紅衣女鬼兩回針對的都是郗若。
若是紅衣女鬼當真在裡頭,他起碼能為郗若争取些許逃跑時間。
幸而帳篷裡并無發生他擔憂的事,他拽了下郗若手腕,郗若俯身鑽進帳篷後,司韫才真正安心。
他拽着郗若,一是為了确保郗若是郗若,而非紅衣女鬼幻化而成,二是生怕他察看帳篷的工夫,郗若被紅衣女鬼擄走了。
兩人鑽進睡袋,郗若行将入夢之際,聽得窸窸窣窣聲響,她艱難地半睜開眼,借着角落夜燈幽幽透透的微光,看見司韫起來了,她蹙眉愠惱問:“你幹嘛?”
司韫把睡袋挪近郗若那頭,留着半米的距離:“郗若,你手伸出來,我們得拽着對方睡,萬一紅衣女鬼半夜上門,我們豈不是成了俎上魚肉?要是拽着手,一個出事,另一個也有逃生的可能。”
郗若迷迷瞪瞪的,依言伸手出睡袋,過了好一會兒,她突然反應過來,幽幽道:“司韫,你是拿我當警鐘?”
紅衣女鬼隻對她感興趣,兩次襲擊都是針對她,夜裡上門指定也是為了尋她,司韫不是拿她當警鐘,難不成拿她當寶貝疙瘩守護?
司韫沒有接話,他鑽進睡袋,拉好拉鍊,伸手拽緊郗若的手:“趕緊睡吧,警鐘!”
郗若冷哼一聲,心想:罷了,紅衣女鬼挑中她與司韫無關,既然終須一死,何必連累他呢!警鐘就警鐘吧,臨死前多做件好事,判官司會為她添壽吧?
郗若清早醒來時,司韫已經起了,外頭有燒火的噼啪聲,她略擡頭,看見帳篷門簾大敞,司韫正在烤雞,看樣子将近烤好了,他得多早起?
郗若起來收拾好睡袋、洗漱完,司韫已經烤好了老母雞,郗若掃他一眼,司韫眼底隐隐透着烏青,精神狀态一般,忍不住問他:“昨晚沒歇好?怕紅衣女鬼?”
司韫苦笑,他昨晚不是沒歇好,是壓根沒歇,确是因為紅衣女鬼,卻不是怕她,而是怕她半夜偷襲郗若,可這話他不會告訴郗若,他也說不上整晚不睡覺守護她的因由,讓郗若如何相信?
司韫惟有點頭,郗若瞧不起他這怯懦樣:“有我這警鐘在手,還慌得一夜不敢睡,唉!”長歎一聲後,啧啧有聲收拾帳篷去了。
司韫險些沒忍住把烤雞砸她腦門上,他沒睡是為了誰?
收拾好所有東西,兩人還是各自背着個大背包,原來倒吊的老母雞成了人手一隻香噴噴的烤雞,郗若扯下雞翅膀、雞腿,送到司韫面前:“可憐見的,整夜沒睡,快補補身子!”
司韫權當是郗若感恩的酬謝,把她的調侃全然當作耳旁風。
兩人緊趕慢趕,終于在晚飯前回到鄭村長家裡,鄭村長沒料到他們這個時候回來,還以為他們要在山裡多耽擱一天,是以沒準備兩人的晚飯,司韫笑道:“鄭村長,有雞蛋嗎?我下兩碗面條就好。”
鄭村長連連點頭:“哎,有有有,山裡什麼都短缺,就雞蛋這玩意兒,越吃越多。”
鄭村長豪氣地提溜了一籃子雞蛋出來:“随便吃,多得很呐!”
司韫沒客氣,煎了三個雞蛋,分郗若兩個,又洗了小把青菜,水沸下面下青菜,不到20分鐘兩碗熱氣騰騰的青菜面配煎雞蛋就上桌了。
郗若先嘗了一小口,旋即兩眼放光,大口大口吃得心滿意足,倆煎雞蛋被她風卷殘雲般消滅掉,末了以一個飽嗝昭示她對這碗面的認可。
司韫看着她吃面的享受勁兒,嘴角止不住上揚。
吃完晚飯,鄭村長關心道:“這回拍的片子滿意了?”
郗若懊惱地搖了搖頭:“沒呢,都賴我,忘了帶攝像機的備用電源,拍到中途沒電了,隻得下山休整一晚,明早再進山。不過路線規劃好,拍攝耗不了多少時間。”
鄭村長笑起來:“那是那是,那我明日給你備好吃食,這回要多少老母雞?”
郗若想了想:“4隻吧,我們在山裡過一夜。”
回房後司韫問:“一天時間夠用?”
郗若瞥他:“不夠用也沒法子啊,你總不能熬個三天兩夜不睡覺吧!”
司韫愣了下,旋即暗歎,原來她都知曉。
清晨醒來,郗若發現天色暗沉,這可不妙啊!要是下雨指定影響腳程。
兩人一路擔憂,還好天公作美,直到搭好帳篷烤好老母雞,雨還沒影兒。
随便吃了點烤雞和鄭村長大早上為他們做的焖面,兩人決定在帳篷周遭巡視一圈,司韫乘着郗若引燃火把之際,用繡花針快速紮進中指,力度沒掌控好,疼得他渾身一激靈。
兩人一人持手電,一人擎火把并肩而行,郗若突然問:“你那日紮中指了?”
司韫左手拇指摩挲了下中指:“嗯。”
其實郗若毋需确認,司韫不紮中指又怎能看見紅衣女鬼?
“今晚也紮了?”
司韫沉默半晌才回應:“嗯。”
郗若點點頭,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