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将近二十年過去了,紀青溪都沒有回來。
他們養大紀棠,自然不會不求回報。
怎麼回報?
把她嫁給機械廠廠長兒子,得一筆豐厚的彩禮,給紀柏鋪路就是回報。
邏輯通!
可她從顧裴章口中聽到了另一個名字,霍錦年。
紀棠不相信,毫無關系的兩個人會像到讓人一眼認錯。
她忍不住想,書裡紀棠的命運,真的隻是拜女主所賜嗎?
這背後,是不是有她不知道的内情?
紀棠答應了相看。
在那之前,她打聽到了廠長家的地址。
她親眼看到了賈建國。
這人給她的感覺和他的姓一樣,假!
紀棠找了個破麻袋躲在了離廠長家不遠空房子裡。
原本,她不想這麼直接的,鎮上的公安同志們盡職盡責,她其實不太想給他們添麻煩的。
但她忍不了了。
賈建國那個賤人,他還虐殺動物。
就在昨天,她親眼看見賈建國前一瞬還滿面溫柔撫摸圍着他撒嬌的流浪貓,下一瞬,他就扭斷了小貓的脖子!
那隻瘦骨嶙峋的小貓甚至沒來得及叫上一聲。
紀棠捏斷了指甲!
黃昏,一輛輛自行車經過巷子,騎着自行車的年輕男女嬉笑打鬧,是青春最好的顔色。
有一輛自行車落在了最後,騎自行車的年輕男人儀表堂堂,臉上一直挂着溫和的笑意,偶爾有友人回頭與他說笑,他便會好脾氣地應和上幾聲。
到了岔路口他就和友人們分開了。
他家住得比較偏,在巷子的最裡面,那裡是一棟獨立的民房,院子很大。
經過空房子的時候,裡面傳來了微弱的求救聲,聲音很輕,卻很尖利,一聲接一聲。
賈建國的臉色肉眼可見難看了起來,自行車的車速也漸漸慢了下來。
等聽到女聲惡狠狠問:“你看到什麼?”後,他整個人氣質都變了,從溫文爾雅到陰郁,隻有一瞬間。
自行車停下,賈建國黑沉沉的眼睛緊緊盯着空房子。
“小雜碎!你看到了什麼?”
聽到這個,賈建國的眼睛瞬間變得通紅,他咬着牙一腳踹開了空房子的門沖了進去。
他滿腦子都在叫嚣着“殺了她”!
然後,他眼前一黑,接着膝蓋被人踹狠狠踹了一腳,跪趴在了地上。
這一腳紀棠一點力沒留,賈建國幾乎聽到了自己骨頭折斷的聲音。
紀棠從地上撿起一根木棍照着書裡他打紀棠的描述,擊打賈建國的手,腿,腰,還有肩膀,最後一擊,木棍打在他的右耳,連同後腦勺。
書裡的紀棠挨了一輩子的打,毀了容,斷了手,瘸了腿,還聾了一隻耳朵。
紀棠原本是想着做個局,揭開賈建國真面目,讓前赴後繼想嫁進廠長家的女孩子們想清楚。
如果還有人自願跳火坑,她自然不會管。
但她沒想到賈建國會這麼殘忍。
或許是撲朔迷離的事情太多,她看不透,也或許是紀家想把她往絕路上逼,那一瞬間,她忽共情了書裡的紀棠。
也是在那一瞬間,她忽然深刻的意識到,她就是紀棠,在她穿來的那一刻開始!
可她又是她自己。
書裡紀棠的命運絕對不會落在她的身上!
她伸手,用力按壓在賈建國的腰下放,那裡,剛剛被她用力捶過。
賈建國悶哼一聲從昏迷中醒來。
“小雜碎,你看到了什麼?”紀棠壓低着聲音問道。
電閃雷鳴的暴雨夜掩蓋了求救聲,滿目猙獰的女人拿着尖銳的石頭就要往被壓在身下的女人砸去。
還是孩童的賈建國驚叫一聲。
女人動作一頓,被壓制的女人趁機把女人推開,對賈建國喊了聲:“快跑!”玩命跑開。
女人陰笑一聲:“你跑得了嗎?”她拿着石頭逼近吓傻了的賈建國,“小雜碎!你看到了什麼?”
在石頭落下的瞬間,他家人找了過來,女人跑了。
那天之後,他就開始讨厭女人。
顧裴章找到了在機械廠掏糞的汪明峰。
他遞了根煙過去,說明了來意。
汪明峰狠狠吸了一口,眯着眼睛回味。
“你找錯人了,我就是個掏糞工,不是什麼汪爺。”
“沒找錯。”顧裴章把整包煙遞過去,“二十多年前東三省黑白兩道赫赫有名的汪爺,後來金盆洗手來了南方這座名不見經傳的小鎮隐居。”
“沒人知道你來這裡幹什麼,直到十多年前,你收了一枚金塊。”
汪明峰拉了拉褲子随意坐在地上攤了攤手:“金塊?早不知道倒騰到哪裡去喽。”
顧裴章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把金塊給我,我想辦法撈你。”
“嗤!老子喜歡掏金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