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河扶額,他就知道他說不出什麼讓自己滿意的話,“不喜歡。”他直言回答。
“那你……”沈峥腦袋卡殼,除了喜歡還有什麼讓一個陌生人對另一個陌生人好呢?他回答不出這個問題,在他的認知裡,自從失去母親,就再也不曾體會到别人對自己毫無要求的善意,包括沈傑。
沈傑一頭紮進賺錢的圈子裡難以自拔,後來他破産把自己推出去掙錢,其實也在沈峥的意料之内。他總會為得到的東西付出代價,或輕或重。
突如其來的鼓勵讓沈峥不知如何反應,他隻好選了一種最差勁的,“我是不會喜歡你的,你說再多也沒用。”
陳清河握拳按下心中的怒氣,“有病就去治。”虧他說那麼多,結果隻起到了個被氣的作用。
沈峥攤手,“我确實長的好,你有想法也正常。”
“啪!”下一秒,陳清河的巴掌迎面揮到了沈峥的臉上。他打的用力,沈峥光潔的臉蛋上迅速出現五個手指印。
“你,你敢打我?”沈峥懵了,一時沒旁的反應,隻是愣愣出聲。
陳清河不知悔改,毫無歉意,明目張膽的問,“疼嗎?”
沈峥理智歸攏,捂住右臉頰,緩緩蹲到地上,面對地面,甕聲甕氣說,“疼。”
“會疼就行。”
“是個人都會疼,沈峥你是個人。”陳清河蹲到他對面,擡起他的腦袋說。
沈峥淚流滿面,他與陳清河對視,“我知道。”你是否也想從我這拿些東西呢?陳清河。
陳清河伸手擦掉他眼角滾出的淚水,“對不起。”
沈峥搖頭,黑暗中,兩人再也沒有說過話。
沈峥失蹤了,楚一舟毫無察覺,他忙着上班沒留意沈峥動向,也順便忘記了他說要和自己一起過生日的想法。
隻有陳清霜急的在出租屋來回徘徊。
農曆一月十八号夜,海城溫度持續下降,三九天到來。
翌日清晨,方熙被一陣急促的鈴聲吵醒。他看着屏幕上跳動的數字,心有疑慮的按下接聽鍵,“喂?”
“我們事辦好了,你說好的錢怎麼還沒到賬?”對面傳來一道男人的聲音。
方熙聽出了來人,煩躁問,“他認了嗎?”
“什麼認不認的?我們已經做好了我們該幹的事,你快點給錢結尾款。”
一聽對面回複,方熙不幹了,提前說的工作沒完成,你還好意思問我要錢?”他啪唧一下挂斷電話,不等外面反應。
對面人懵了,這年頭還有人不按江湖規矩辦事。
“龍哥,啥情況啊?”看着像是小弟模樣的張子豪小心翼翼問。
徐龍氣的拍了下張子豪的腦袋,“拿人錢财替人消災,人不給錢災上門來。”
張子豪文化水平不高,一時間沒理解徐龍說的什麼意思,“龍哥真有文化,不過,龍哥你說的這是啥意思啊?”
徐龍瞥他一眼,“你哪來的?”
“昨天來的。”張子豪實話實說。
“怪不得,是個沒文化的。”徐龍收好手機轉身,“告訴兄弟們,撤人,先去要賬。”
“得嘞。”張子豪利落回。
兩人裹緊自個,出了門。
彼時,方熙還不知道馬上就會有麻煩找上門。
“冷死了,陳清河,你冷不冷。”沈峥站在廠房門口迎接朝他吹來的寒風。
陳清河站在他身側,“冷。”
今日一大早,廠房門突然打開了,沈峥和陳清河謹慎的往門口看去,好半晌過去了,門口處依舊空空如也。
以防有詐,兩人決定等一個小時再出門。
一個小時後,兩人來到門口處。兩人小時後,兩人被風吹的臉頰生疼。
“綁錯人了?”沈峥疑惑。
陳清河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但是又不方便說太多,于是他附和,“可能是。”
“可以回去了?”沈峥眯眼看新出的太陽。今日天空能見度很高,晨曦照進他的眼眸裡。
“是。”陳清河邁開腳步往外走。沈峥突然轉身回了廠房。
眼角劃過沈峥的身影,陳清河止步回頭,“做什麼?”
“拿書包!”沈峥大聲回,他快速找到自己的書包背上往外走。
人生總會出些小意外,沈峥和陳清河站在荒蕪的草地上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走。
“這還是海城嗎?”沈峥在原地打轉,把腳下的枯草踩成了顯眼的整圓。
“往東走。”
“走錯怎麼辦?”沈峥看着天邊的太陽問。
“那就折回來往西,總能走出去的。”陳清河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