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她也朝着我走過來了。

“小繁！”聽到她的聲音心情下意識地有了些雀躍。

“幹嘛，又找奈月啊。”

“不是，是來找你的。”

繁縷詫異，又恢複平時不着調的樣子笑嘻嘻的樣子“找我幹嘛呀？”

“謝謝你幫我這麼多忙，都是你喜歡吃的！”

“哇塞！”繁縷特别配合地裝作驚喜。

因為她太喜歡你了，所以好像注意到了和你關系很好的我。

幫個小忙就能得到很多零食，蠻劃算的。

而且和她說話不讨厭。

她很好玩。

她很有意思。

她的反應也太有意思了吧。

哇，她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面，反差？

視線總是不自覺地跟随。

她今天會來找你嗎？

你不和她說話的話，我就更有理由和她講話了。

其實除了拜托我幫忙的時候，她也并不會和我聊你的事情，我們有很多共同話題。

隻是“我們”。

和她聊天真的很開心。

“少抽點煙吧。”

“诶，味道很大嗎？”

“還好，倒是不難聞，不過對身體不太好嘛，我記得可以找點替代品，我下次給你拿。”

她會關心我。

“都是給奈月的嗎？”

“不是，這個是給你的。”

“哇，又沾我們奈哥的光了。”

“沒啊，你之前不是說過自己喜歡這個味道的嗎？”

她也會在意到我的。

“小繁。”

我喜歡她叫我的名字。

“小繁。”

可是她的視線最後總是會落在我身邊的你身上。

“小繁。”

被她喜歡的你很好，喜歡你的她也很好。

人為什麼總是喜歡上不喜歡自己的人。

為什麼會這麼悲慘。

“太興奮了睡不着嗎？”

“有點。”

“我哄你睡覺吧。”

明明失眠很嚴重，可是在她身邊就能睡得很好，不需要酒，也不需要藥。

她在就好了。

第一次主動和别人說家裡的事情，和喜歡的人。

其實我有些怕她會同情我，又期望她能同情我，同情的愛也好，給一點就行，把她對你的愛，也分給我一點點，一點點就好了……

她說，要養我一輩子的。

我當真了。

……

不應該這麼做的，可是還是伸手拉住了她，借着卑鄙的理由，貪婪地向她表白。

人真的好貪心，朋友和戀人都想要。

瞞得好的話，一輩子都可以這樣吧。

會想把她搶過來，但是你也很重要。

所以這樣很好。

可是即使她不要你，也有其他人。

我的位置在哪裡呢？

這種微妙的平衡把我扯的支離破碎。

可惜，糟透了。

被發現了。

真的對不起。

你沒在看我，她也沒在看我。

我該怎麼插入你們之間，像個卑劣的小偷。

可是，我總得抓住一個吧。

否則，我就太悲慘了。

真糟糕……

“小繁！”“繁縷！”

繁縷再睜開眼睛，先看見的是沈清，然後是旁邊的奈月，他們兩個人都像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繁縷嘴巴動了動。

沈清連忙湊近“怎麼了，要喝水嗎？過六個小時了嗎？”後一句是問奈月的。

奈月看看時間“過了，我去倒水。”

被喂了水的繁縷反應還有些遲緩。

沈清和奈月都緊盯着他。

繁縷終于開口：“……幹嘛管我。”他頭微微仰起，和平時的樣子不大一樣，不裝了。

沈清：……

奈月氣不打一處來，指着他：“不管你你他媽就死了！！”

沈清連忙把人手扯下來。

“我死了不是正好，少一個人和你搶沈清還少一個人給你添麻煩——不是早就覺得我麻煩了，明明沒什麼關系——哦對了，我們反正都不是朋友了。”

沈清頭一回發現繁縷嘴巴也這麼毒，跟他們吃嘴子的自己沒被毒死真的是很厲害了。

奈月火氣更盛“所以你他媽安眠藥配酒？我要是覺得你麻煩我早就……”

繁縷又輕笑一聲，語氣漫不經心“不好意思啊，我還和你女朋友睡了。”有意避開了看向沈清的視線。

身為奈月女朋友的沈清：……

奈月語氣頓住，冷笑“是啊，要是你……”他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沈清捂住了嘴巴。

沈清搖頭：“别說，那不是你的真心話，奈月。”言語有時候實在可怕，化作利刃，刺向在意的人。

被沈清注視着，奈月平靜下來，胸膛微微起伏，抓住她的手腕點點頭，沈清松手，另一隻手又捏捏奈月，安撫他。

她對奈月笑笑：“我餓啦，他也沒吃東西，”沈清指指繁縷“你去買點吃的回來好不好？”

知道沈清是想讓他冷靜冷靜，暫時支開他，奈月回握沈清的手，視線又看向病床上的繁縷，他沒有看他們，而是側頭看向窗外，手用力地攥成拳頭。

一瞬間，和奈月記憶中的繁縷重疊。

好像下一秒就要碎掉了。

他在想什麼呢？

是不是在想，要是當時和爸爸媽媽一塊兒走就好了。